胡刚听完倒是一愣,“啊……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
池屿弯着眉眼笑:“这应该也是你惯用的打法吧?”
胡刚作为gow战队的老将成员,又是第一突击手的位置,往往在遇到攻防战或者突围战的时候,都需要他以最快的速度、最激进的方式,以血肉之躯冲到最前方,去做那个不怕牺牲只为帮队友杀出一条血路的‘勇者’。
所以在遇到被多个队伍包夹起来眼见无法反打的情况下,为了保留队伍的最高水平,往往留下来吸引火力、拖住敌人追击脚步、掩护队内突袭手和狙击手撤退的那个人,都是他自己。
而他……秉承着‘以命换命、血赚不亏’的原则,最常干的事情就是捏雷冲上前去自爆。
胡刚尴尬了一下,郁闷道:“我这是人肉炸弹当多了所以现在遭报应了是吗?”
“哪有什么报应不报应啊,赛场之上的战术选择,不都是为了最终的胜利嘛,”
池屿语气平和,在确定附近暂时没有敌人的情况下,和他们解释着这个事情,“只不过他们并不是在突围战里这样做,而是躲在暗处阴人、又用这种方式和我们同归于尽,况且对他们自己来说也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这很难不去揣测他们的用心啊。”
连江准也同意这个说法:“是。”
“无非不就是想蓄意报复,想在这种关乎于国家名誉的重要舞台上拖我们下水,见自己夺冠无望,就把别人一起拉下去陪葬,换谁谁会不生气啊,又不是圣人。”
袁方脸上的笑意不见,沉声说道:“那他们的这种行为……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吗?”
“撑死了警告一句,说他们消极比赛,”
池屿解释道:“问题就出在这里,你若是为了团队、为了胜利,你燃烧自己照亮队友,那叫牺牲、那叫无畏、那叫严谨的纪律性和团结性,但是你要是单纯的因为‘游戏可以输、杀我的必须死’这种目的的话,那不就成了摆烂了嘛。”
江准也补充道:“最终的判定结果是要看战术的初衷和动机。”
池屿接着道:“只不过一般发生这种行为之后,都会给自己辩解成‘只是反打嘛’、‘以为可以打赢的嘛’、‘二打四又怎么了我们敢打有什么问题吗’这种,逻辑上也勉强能说得过去,况且也不是第一次了。”
“所以官方对这种事也很难判定,你上报多次最终给你个敷衍的解释,还不够更生气的呢,所以大多时候也没有人愿意再去计较这个问题。”
胡刚无奈地摇头:“是啊,确实很难判,尤其是那游戏开发公司就是他们自己的……啧,他们的一贯传统……”
“胡刚,”江准出声拦了一下胡刚还没有说完的话,“队内语音在赛后是要提交抽查的,注意言辞。”
胡刚无奈地抿了一下嘴角,当即噤了声。
池屿轻笑了一声,“所以这不是带你们来复仇了嘛,都已经把人家全灭了,心情还没好呐?”
袁方认真思考了一下,回答着池屿的问题:“其实好多了。”
“那可不是好多了嘛,”胡刚大喇喇的开口:“简直是出了一口恶气啊!”
“所以嘛,这件事暂时翻篇,我们只需要在这一场击杀够8个以上的人头分再吃到鸡,我们还是第一。”
袁方默默地在心里计算了一下,“确实,最终吃鸡是大积分,如果只按人头分算的话,美国队和芬兰队的积分咬的也很死,很容易就被超越。”
“是啊,所以这把我们必须站到最后,才能稳拿那个冠军,”池屿看着屏幕上再次传来的击杀信息,笑着开口:“好啦,讲也讲啦、仇也报啦,现在可以安下心来好好上班了吧?”
胡刚默默收回了过于灿烂的笑容,略显正经的开口:“好的屿爹,我知道了!”
袁方心下一凛,不自觉地抿了一把手心中的汗,故作平静道:“我一定努力。”
江准猜到池屿的良苦用心,平静地答应了一声。
因韩国队突然搞出来这么一手骚操作,几乎所有人都在担心,队员们会因此事当即崩了心态;哪怕心态再好,在这种高压之下,或多或少的总会影响在最后一场对局中、电光火石间的较量之下,会出现什么判断失误或者操作变形的情况。
而这样的微小情况,在决赛中,导致的结果很有可能是致命的。
池屿及时意识到了这一点。
所以,他没有在人最气愤的时候直接和人摆事实、讲道理,而是先带着大家抒发郁结情绪,再在比赛开始后带着大家去‘报仇’,等解决完全部的情绪问题之后,最后再将道理和事实讲解出来,这样大家不仅更容易接受,反而更能稳得下来心态,以最好的状态去迎接最终的比拼。
短短几个月,池屿正在飞速的成长,以一己之力将所有重担尽数担在了自己的肩上。
他要扛起中国电竞的大旗。
在江准退役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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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区再度刷新。
胡刚惊讶道:“又是天命圈?嘿我们转运了哈!”
倒是池屿指尖蜷了一下。
在安全区的正中间,也就意味着,敌人会来自四面八方。
很有可能就会变成夹心饼干一般,被多队敌人直接针对,连反打的能力都没有。
池屿看了两眼地图,蓦地出声:“换地点,去黑羚羊镇。”
袁方不假思索的回答着:“好的前辈,我去开车。”
胡刚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为啥啊?”
明明在天命圈中间的位置、此处地势高、视野又好,还有大仓库作为掩体,易守难攻,怎么突然就要转移阵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