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晚了。”赵正阳轻轻松开耿梅的手,拿了他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我送你。”
耿梅的脸又是一热。
赵正阳摸了摸她的短发,突然笑道,“你怎么这么容易脸红。”
耿梅的脸这下热得可以烙饼了,偏偏赵正阳还低下头,凑到她耳边说,“怎么办,我特别喜欢看。”他的气息轻轻拂过,耿梅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她感觉到了他的唇轻轻掠过额头鼻子面颊,然后落在她的唇上。
耿梅吓得睁大了眼,哆嗦着伸出手,是个想推开又不敢的样子,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敢,又有点高兴,好像说不出口的感觉得到了证实:他是喜欢她的。赵正阳一把握住她的手,下一秒耿梅一阵晕眩,他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耿梅慌慌张张地想,她是不是太重了,他要干什么。
赵正阳抱着她走了几步,却在沙发上坐下来,和她脸贴着脸,碎碎念念地说了些话。耿梅听清了两个词眼,“喜欢”、“抱抱我”,她战战兢兢,并且晕头转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光感觉到他的脸也是火烫,和她一样。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然而其中哀求的意味很浓,仿佛她是公主,而他正在恳求着她的垂青。
耿梅迷迷糊糊地想,这样也好,家里不是急着帮她找个好归宿吗,赵正阳总比厨师强,钱在他自己手上。跟了他,她不用回家了。
赵正阳迅速感觉到微弱的变化,他得了默许般开始亲吻她,吻得耿梅昏天黑地。
原来亲吻是这种感觉,明明只是唇与舌的交缠,却连肌肤也会渴望对方的触碰。已经像着火般地燃烧,却还期待着去到更劲。
着迷与恐惧并存,迷乱与清醒交织,耿梅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最后一步,细想起来又不能怪赵正阳,他有克制,每步都问过她的意思。她抱头蹲在浴室里,想骂自己无耻,如果不是想沾赵正阳的光,就不会利令智昏押上自个的身体。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盯无缝的蛋,她给了自己左脸一巴掌,想想再给右脸一巴掌。
让你不要脸。
下身仍然痛得厉害,耿梅有气没力地站起来,世上没有后悔药,不想再丢脸就赶紧走。
她轻手轻脚走出浴室,赵正阳仍然睡得很沉。
刚才她看他睡着了,才贸然帮他接了电话,谁知道打电话来的是他的太太呢。
“我是他太太。你是哪位?”
她被问住了,幸好对方没追问,只让她转告,请他回电。
用脚趾头想,她也知道自己错了,错得无法挽回。
质问他吗?有用吗?你情我愿的事,即使他说对不起,那又怎么样。从小到大,耿梅听说过的男男女女的事多了,闹得再大,吃亏的总是女的,除非那个女的不想要脸了。可她还想嫁人,好好地结婚生孩子,她不想被人指着后背说闲话。
耿梅出了饭店的大门,被风一吹才想起回不去了,宿舍早关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我梦到我在街上走,有个女孩子叫住我:三十三,该填坑了。
我问你是谁。
她说,我耿梅啊。(啊啊啊比我想象得漂亮,黑白分明的眼睛,很柔婉的样子,不够彪悍哪。)
章节8
回不了校,耿梅有地方去。她熟门熟路去了网吧,值班室里有人,老板陈立仰面朝天躺着玩俄罗斯方块。和他打了声招呼,耿梅在另一张单人床和衣睡下。夏天已经过去,床上铺的还是席子,她蜷成一团迷迷糊糊睡去,直到陈立过来推醒她。
“喂。”8w小灯泡的光晕里,陈立皱着脸,不由分说把一团东西塞到她手里,“去换了。”
是男式的t恤长裤,还有包卫生棉,耿梅从恍惚到惭愧,没想到血染在裙上了。她抓起衣物进了厕所,将就用卫生纸和自来水擦干净自己。厕所又窄又小,门也坏了,怕有人过来,耿梅用脚抵住门,换上了陈立的衣裤。他瘦,衣裤尺码小,勉强能穿。
出来时陈立裹着床毛巾毯已经睡了,头脸蒙得严严实实的,呼吸沉稳。耿梅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多,这一夜真够折腾的。
夜色深沉,外面并不安静,键盘敲击,低声交谈,也有吃方便面的淅沥哗啦。耿梅用手背抹了下嘴,奇怪,此刻只记得小笼包很美味,却记不起是怎么样的美味了。刚才只想着赶紧找地方睡觉,明早还有课,这会心事上头了:怎么办,因为她笨,所以她现在已经不是姑娘了。
跟针扎了似的,耿梅捧着头龇着牙没办法继续往下想,耿希肯定不会放过她,父母肯定站在耿希那边。然而做都做了,除了骂自己几声外还能怎么样。拖过这几年就好了,他们总不能一直盯着她非嫁给谁。
只要有一个男朋友,耿梅呆滞地看着天花板。睡意上来,失去清醒前一秒她仍在默念,得赶紧找一个条件够好的男朋友。
第二天耿梅走路时仍扯着疼,可是课还得上、工还得打。晚上回到宿舍,她才知道胡悦来过,把那只表又送了过来。昨晚耿梅走得匆忙,把包拉在房里了。胡悦留口信,说他们已经走了,谢谢她的招待。
耿梅曾暗暗发誓再也不去找赵正阳,即使他找她,也绝对不再理他。然而这个人居然真的没事人般走了,她胸口憋住了口气,差点哭出来。足足有好几天,耿梅沉默寡言,变成了闷嘴葫芦。
到了下个周末,耿梅趁白天时间多,拿起刷子用洁厕粉把网吧的马桶和地面刷了又刷。进出的男生太多了,又都不讲究,一天下来就脏得稀烂,上次她请假了一天,这里臭得能熏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