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水:“对。道友怎么知道的?”
尘不染:“帝主陨落后,帝朝人皇道修行者只余下三人,且都尚未成长起来。为了不断绝道统,帝朝与仙道六宗定下协议,三王如果进入归墟之隙,可不受拘束,请真人来护道。”
李若水:“那对其余修士不是很不公吗?不必动手,光站在那里,就能震慑住低境界的修士了。”
尘不染:“道友赤子之心,可要知道,天地间没那么多公道。”
李若水:“……”她其实没有赤子心,只是帝朝的那位妨碍了她,把话说得漂亮点而已。她又转了个话题,“我要是能使用帝朝的帝剑,那我能成为帝主吗?”
许久之后,尘不染才回复:“不知道。”
李若水“哈”了一声,看来这是别人从未设想过的道路。她也不想将挚友问到无语,于是继续打探帝朝和风月无情宗的关系。她会一点点察言观色,奉清的仇,绝不可能是花瓣沾身那么可笑。
尘不染:“风月无情宗前任掌教容情,帝室出身。在帝朝社稷图出事时,应帝主之邀前往镇压社稷图,一去不回。”
李若水听得心神一凛。
前代掌教陨落之恨,这不是奉清一个人的痛悔,当是举宗之仇啊!
李若水问:“是阴谋吗?难道谁被墟灵侵染了?”
尘不染:“前任帝主同胞中,修人皇道、能驱使帝剑的并非她一人。社稷图之乱,是帝室内斗的结果。帝室前代诸王并帝主,尽数身陨。如今帝朝只余下两尊洞天道人,一为大丞相容殷,一为天命侯梁道岐。她们执掌朝政,等待三王之一长成。”
李若水明白了,帝朝的修行与权势挂钩,前代帝主之位都已经明确了,还斗得那么激烈,使得几尊洞天陨落。那如今尚未决出胜负,这些帝女帝子之间,能有什么平静可言。似乎魔狱天宫也在走帝朝的老路吧?苍琅不就是被权势斗争逼得远走的?
李若水慨然道:“九州有亿点点危险了。”
尘不染:“道友可曾入了宗派修行?”
李若水心动刹那,可名还挂在太一外门呢,至少得等到退学才能思索去哪边好。她婉言谢绝:“我一个人闲云野鹤惯了。”
尘不染也不勉强她:“道友若是有什么不解的,可来问我。”
“多谢不染道友。”
李若水十分感动。
瞧瞧这天降的大宝贝,哪样不比太一宗的的那帮恋爱脑强?
尘不染:“不必客气。”
李若水的确没有客气,《无缺金身》是残本,都是些天书似的七言诗句,最难的是“道语”。李若水没经过系统的训练,只能借着从太上通玄经中得来的知识来揣测,可就算如此,还是解不了一些特定的词汇。
尘不染一一作答。
许久后,心满意足的李若水留下一句“晚安,我的挚友”后,退出天衍之鉴。
太一南华道场。
一身青衫的道人眉目温煦,手中的拂尘随着微风摆动。
香盈秀温声道:“掌教又在天衍之鉴中替人答疑了?”
练如素抬眸,她抿了抿唇:“我困在洞天二重境已经有段时间了,这也不失为一种修行方式。”
香盈秀又道:“掌教用了一百多年抵达洞天,已是她人数百年甚至是千年之功,不必着急。”
练如素苦恼道:“我也不知道那股迫切从何而来。”
香盈秀琢磨片刻:“那去天鉴中的仙坛讲法呢?”三圣学宫的道人通常以讲法为历练方式。
练如素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要。”
香盈秀温和地注视着练如素,眼神中渐渐地多了几分无奈。她放缓了语调,连称呼也改了:“师妹,你毕竟是我太一的掌教,总有一日要在人前露面的。”就连朝笙见到的都是一抹白影,这合适吗?
可一向好说话的练如素在这件事情上异常坚执。
香盈秀败下阵来。
“帝朝的东王来到不归路了。”
练如素有一会儿没说话。
香盈秀继续说:“我已经嘱咐楚师妹,让她不要为难帝朝的道人。”
太一与风月无情宗往来颇多,楚江阔跟前任掌教容情更是至交。
她不如容情师妹琴怜心那么偏执,可对帝朝道人也没什么好脸色。
许久后,练如素嗯了一声,又问:“帝朝的东王霸占了一条丹砂矿脉?”
香盈秀摇头道:“不知。”
她们镇守归墟之隙,可无关墟灵之事,是不会管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