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汐失声笑起来,对着黎氏说:“娘,你看木楠都急着长大好保护我们,娘再自责,木楠可要伤心了。”
黎氏带泪微笑,摸摸木楠的头感叹:“我的楠儿长大懂事了。”
若汐同着木楠又着实安慰了黎氏好一会儿,黎氏心情渐渐好转。
大厨房的晚饭还有一会儿才到,若汐给木楠使了个眼色先进了书房,身后木楠立即说:“娘亲,孩儿还要去温习一下书。”
大字不识的黎氏对读书习文怀着天生的敬畏之心,听见木楠要温书,哪儿还敢拉着他说东说西,立即松了手,自己回房继续做针线活去了。
书房内若汐已经拿了外伤药出来,拿起酒瓶在他面前晃了晃说:“小男人,这个有点痛,你得忍住,免得娘听见了担心。”
木楠使劲点头,果然消毒时,咬着牙没哼一声,敷好药,若汐揉了揉他的头说:“饭摆好了,出去再陪娘亲吃会儿。”
“嗯,三姐姐一起。”
“好。”
晚饭后,木楠蹭到在书房看书的若汐面前,若汐瞄了一眼满脸欲说还休的木楠说:“想说什么?”
“姐,先生不都应该是品行方正之人吗?可是我们学堂的先生为什么也会和那些不识字的下人一样趋炎附势?看我是庶子就罔顾事实,责罚于我?”
若汐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木楠终于问了出来,她一直担心他自己去琢磨会想叉了,但她又不愿主动去提点他,主动与被动,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木楠,先生也是人,他也有人的七情六欲和世俗偏见。”
“有的先生能在无涯的学海中学到真知灼见成就自己,而有的则在同样的知识里面学会了蝇营狗苟。”
“知识无好坏,在于学知识的人的心是什么性质。相同的知识,每个人学到的道理却不一样。人,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有学习的动力。”
“至于现在家学里那位先生,或许他品行有问题,但目前我们的状况无法改变他作为你先生这个事实,那你就在他那儿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学习那些对你有用的知识就好了。”
木楠陷入沉思。
若汐摸了摸他的头轻轻地加了一句:“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关键是你自己要明辨是非。”
木楠似懂非懂地点头,若汐也不深说,很多道理得他自己在漫长岁月流逝中去慢慢体会。
日子就在这种母慈弟爱中平静而幸福的度过,转眼到了与三家药房约好的日子。
这天若汐给祖母请完安早早回到荷苑,到书房将治疗甲癣的方子一一写了出来叠好放进荷包,带了春鹃出门赴约去。
春鹃出门前特意洗净了手又抹上了若汐自己配的护手霜,指甲出柔和的淡粉色泽,让一双手看着非常健康秀美。
若汐到了仁济堂下车,等在门口的药房小二一见她就笑着说:“可来了,东家早就候着呢。”
若汐有点奇怪老板的态度,这时候他不是应该拿起架势好压她的价吗?
若汐哪儿知道上次她给那位受伤的官爷治手时,仁济堂老板不仅见识了她医术上的能力,更兼那次住这儿的病人临走时给了一大笔银子,让仁济堂老板看到了若汐身上赚钱的能力,所以他对她手中这方子志在必得。
若汐这边还没答话,站在仁济堂门口的人中走出两个男人,上前对若汐施一礼,若汐侧身避开说:“两位东家来了。”
然后转身对仁济堂小二说:“麻烦小哥给你东家传个话,小女子要带两个人进他的院子一起商量这次药方买卖的事情。”
小二转身跑进后院,不一会儿仁济堂老板迎了出来问:“怎么回事?小姐要反悔吗?”
若汐回道:“小女子一向言而有信,何来反悔一说?当初带给你们看的病人我也带来了,三位马上就可以让自家大夫查看治疗效果,然后我们再谈价格。”
直到此时,仁济堂老板才反应过来,若汐并非和自己一家谈买卖,虽然心中懊恼但也不得不佩服若汐这经商之道。
若汐微笑着示意春鹃伸出双手说:“这就是你们一直无法根治的指甲病,两个月前她的病甲你们都看过,现在她手上的指甲就是治疗后的最后效果。”
三家药房老板和自己带来的大夫都围着春鹃仔细观察她的手,春鹃虽然感到尴尬,却也伸着双手站得纹丝不动。
若汐看着渐渐围上来看热闹的人们,心中暗喜。
她故意在药房门口展示解说春鹃的指甲病,就是变相的将能治好指甲病的消息传给那些普通百姓,不管谁家买了她的药方,她已经为他铺垫了销售的前路。
很快三家老板都开始询问她药方的价格,若汐温柔地对仁济堂老板说:“能借贵店后院一用吗?价格该我们四人一起相商。”
三位药房老板看一眼越来越多围上来的人都一致点头。
仁济堂老板领着四人进了自家后院,不是上次若汐为那位穿铠甲的人看病的房间,是另外一间更像是会客室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