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林府和二婶约好半个时辰后到她的院子见面,林汐就回了荷苑,听见脚步声,春鹃就迎了出来开始向她汇报:“午饭时奴婢将五少爷带了过来,他用得很香,吃了三碗饭还想吃,奴婢害怕他撑了肚子就拦住了。”
若汐心中一滞,这是要饿了多久才会吃了三碗还要吃?用手揉了揉脸,是她的错,光想着先要立足,还没来及照顾这个弟弟。
春鹃看她难过就停了话,隔了片刻还是忍不住继续说道:“吃完饭后,奴婢又到大厨房去提了热水给五少爷洗了个澡,可是……。”
若汐沉着脸侧头看着春娟,春鹃看见小姐眼中凌厉的目光,即使知道不是针对她依然吓得慌乱起来,赶紧说:“可是我们这边没有小少爷的衣服,洗了又来不及晾干,所以奴婢还是将就五少爷那身衣服给他穿上了。”
“他的衣服很脏吗?”
“外面长衫看着还算干净,但里面的衣服一股子馊味。”
看着自家小姐眼中的怒意,春鹃没敢说下去。
“你明天让江三到外面给木楠买一套中衣和小衣。”
春鹃对着若汐蹲下行礼犹豫了一下说:“小姐,请恕奴婢自行做主,拿了去年二婶送给你的一卷布来裁剪了,正和夏蝉给五少爷缝衣裳。”
哦,若汐拍拍自己额头,她怎么忘了这个年代的人大多都是自己缝制衣服穿呢,只有她这个从不会拿针线的人才会老是想到去买。
扶起春娟:“无妨,我喜欢你这种自作主张的性格,能自己拿主意的事无需请示我。”
“那布料可软和?小孩子皮肤嫩,别扎着了。”
“小姐放心,那布软和着呢,素白颜色也正适合。”
“好,那就劳你们费心。”说完将手中两盒点心递给春娟:“你和夏蝉一盒,留一盒给木楠。”
春鹃欣喜的接过点心,祥禾斋的点心呀!以前从来没有吃到过。
看一眼已经转身进屋的小姐,春鹃满心的高兴。
今天她和夏蝉两人没经小姐同意就擅自拿出小姐的布料给五少爷做衣服,她们两人心中其实是忐忑的。夏蝉嘴硬,撑着说“小姐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但春鹃看得出她心里也在打鼓。可两人一想到小姐自从落水醒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心里多少又有些底气。
以前小姐性格太懦弱任人拿捏,连府里的下人都敢欺负她,哪儿还能像现在这样去保护五少爷,当初要不是她和夏蝉死命的护着小姐,都不知道小姐现在还能活着不,更重要的是小姐现在不光有主意也很信任她们。
或许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才将小姐变成现在这么好,统共两盒祥禾斋的糕点,她和夏蝉两人居然能像五少爷那样分到一盒,可见小姐心中装着她们俩呢。
若汐哪儿知道身后丫鬟对自己的高评价,让春鹃帮自己脱了衣服准备小睡一会儿,等会儿要到二婶院子里去熬药,又是一个细致的体力活,她得养好精神。
若汐小睡片刻后就起来将所需的药挑拣出来包好,今天到仁济堂她不仅仅买了十天二叔要服用的药量顺带还买了些其他的药,她要自己配制一些常用的药备着,就像这次夏蝉被打伤,她除了能拿烈酒给她清洗伤口,手边没有任何的药可用,否则夏蝉早该好得差不多了,下午从二婶那边回来就给夏蝉配药。
治疗外伤的药,这个年代好像叫它金创药。当然,若汐配出来的药更好。
春鹃送她到二婶的雅苑,若汐便让她回去,留下她无所事事还不如让她回去和夏蝉一起缝缝衣裳,时间还打得快一些。
二婶已经等着若汐了,一看见她到来就迎了上来,拉着她的手好一阵寒暄,若汐温和的应答,然后说:“二婶,咱们边熬药边聊,否则就会误了二叔喝药的时辰了。”
二婶拍着自己的头连说:“我的错,太高兴了,反倒把正事给忘了。”
说罢就引着若汐到了旁边耳房指着桌上熬药的小炉子和药罐说:“灶火已经燃起来了,还需要什么你只管告诉我。”
“行。”
二婶见若汐开始忙碌起来也就不再打扰她,自己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看着她,目光中是满怀希望的期盼。
若汐等到药水沸腾后就将火转成小火后也坐了下来和二婶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等到二叔申时二刻到家时,若汐刚好将滚烫的药倒入碗中,看见二叔走进来,她站起来行礼,二叔虚扶了一把说:“若汐,虽然二叔我心中又很多疑惑,单说这么多年,家里人并不知道你懂医理,但你二婶信你,所以结果成与不成,二叔都谢你。”
这是若汐第一次见到林府男人,不到三十岁的林祥自有一种文人的斯文儒雅的气质,特别是他刚才那句“因为二婶信你,结果成与不成,二叔都谢你”让若汐更生好感,微笑着再福一礼:“若汐谢二婶的信任和二叔的不计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