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心思和上司顶嘴,忙着先搞明白生了什么。
画面上没有什么人,看起来很正常。
苏望知道如果自己这样回答,肯定会挨骂,于是滑动鼠标滚轴,一点点放大画面,从中寻找着异常情况。
“报告刘队长,我看到了,黄草岭现在没人,但是有些树状态不对。”
手机那头传来刘磊气喘吁吁地声音:“操,还用你说?!树皮全被人围剥啦!至少8o棵树活不成了,娘的,立刻给我查监控,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
此时的刘磊正拖着肥胖的身体往山上爬,往黄草岭的破坏现场爬。
大约半个小时之前,有林场巡护人员走到黄草岭,现了异常情况。
视线所及的一片林子里,所有树的下端被涂了泥巴,并且差不多都是同样的高度,仿佛是有人做了手脚。
那护林员平素没在意过,今天突然觉得不对劲,就用手里的镰刀轻轻一刮,结果干掉的泥巴簌簌而落,露出里面黄白色的树心。
这是,被剥了皮啊!
他放眼望去,几乎每一棵树都被围剥过了。
所谓围剥,就是在树根部以上二三十公分的地方,用斧头砍了宽度约1o公分的一圈,让这一圈的树皮掉下来,木质部分也砍了一些。
树木的养分是依靠树皮部分输送到根部,根部长期得不到养分就会死根,最后树木就会慢慢枯死。
这种行为和盗砍盗伐没有什么区别,是林场的重大损失。
他吓坏了,赶紧上报第三林区区长倪大明,倪区长听了也是心头一紧,赶紧上报到曹书记那里。
全林场立刻调动起来了,要求各部门尽快自查自纠,看看是不是有林场职工做出的不理智举动。
而稽查大队作为林场唯一执法部门,就担负起了调查和破案的工作。
出了事情尽量控制在林场内部解决,这是驼山林场过去几十年的传统,这事儿要是说起来,还和当年生丰产林火灾,处理了牛洪波有关。
刘磊第一时间带人去勘验现场,他的胸腔里充满了愤怒,认为这是对林场卫士的挑衅,对于破案他并不担心,因为黄草岭本来就是个敏感地带,高清摄像头每天24小时盯着这里,一定能找到凶手。
现场被破坏的树有麻栎、油松、刺槐,还有几棵山核桃树,都是三四十年的老树,让所有人都心疼惋惜。
树下落叶腐殖层很厚,没有什么脚印和遗落的物证。
围剥的部位距离地面不远,还有泥巴覆盖,巡护人员之前都没有现,已经不好判断作案时间。
他只能寄希望于苏望从监控室里找到蛛丝马迹。
其实现场已经有人提出想法,这些树十有八九是牛家堡的人破坏的。
这些山民贪婪,盯着黄草岭这片山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去年年底就闹过一次,当时林场息事宁人,还提出了扶贫方案。
估计是山里人至今没尝到甜头,忍不住又打起了这片山坡的主意。
这些基层职工并不知道,黄草岭这片山坡的权属是有问题的,土地归牛家堡,但上面的树归林场。
义愤填膺之下,就提出先去牛家堡走一遭,逼他们村委交出凶手。
刘磊没同意,他可跟山民打了太多交道,别说是无凭无据,就是拿出实打实的证据,这些人都会百般抵赖的。
大张旗鼓调查了一番,数了数被破坏的林木数量、面积,他们就收队,前往一中队值班室查看监控。
此时的苏望,正瞪着眼,以32倍的度查看视频。
能拍到黄草岭的摄像头安排在公路附近,相隔距离有一百多米。
和别处车流人流涌动的画面不同,这个摄像头范围内就是一个枯燥的、几乎静止的画面,偶尔有风的时候,树枝摇曳都是很欣慰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