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
嘉靖帝话锋一转,对陆炳说:“你这个锦衣卫指挥使,也要好好管管手下的人!他们身上哪个不是花团锦簇?花团之中生了杂草,你这个做指挥使的自然要除一除草!”
陆炳瞥了一眼贺六手中的那道平安符。他心中有数:皇上所指的杂草应不是贺六,而是金万贯和南京锦衣卫的吕达。
“臣遵旨!”陆炳道。
“好了,都下去吧。”嘉靖帝命道。
陆炳和贺六退出永寿宫。
陆炳长舒一口气,悄声对贺六说:“老六,皇上对你还是看中的。你此番处置江南私盐案的做法,看来皇上私下里也是赞同的。”
贺六沉默不言。江南私盐案的事,自此之后他不会再跟任何人提及一个字!
几天后,皇上授意内阁和司礼监,发了几道官员调任的旨意。
浙江巡抚郑泌昌,授正奉大夫,升任南京孝陵监修总督监。
南京户部尚书张晋,授资政大夫,升任北京长陵修缮总管。
江南织造局兼浙江市泊司总管太监杨金水,升任浣衣局管事牌子。
南京锦衣卫镇抚使吕达,升任广西剿抚指挥佥事。
河道巡防营指挥使胡雄,升任蓟州镇副总兵。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五人是被明升暗降。郑泌昌、张晋被派去守皇陵;杨金水调入京城管三宫六院的脏衣服;吕达和胡雄,则被派往边关效力,在荒凉之地喝凉风…。
不过这五人还是庆幸,至少自己没有因私盐案发而脑袋搬家。至少,脑袋上的乌纱帽还在!
京城城北,金万贯的家中。
入夜,金万贯在卧房里喝了杯马奶酒,正要上床去睡。
“嘭~”房门被人踹开。北镇抚司镇抚使刘大领着八名校尉走了进来。
金万贯下意识的想去枕头下摸那柄镶嵌着宝石的短刀。
八名校尉却拿出短火铳,对准了他。
刘大道:“老三,我劝你不要胡来。”
金万贯装起了糊涂:“镇抚使,您老这大半夜的,来我这儿做什么?”
刘大道:“老三,不要明知故问了。你犯了家法,辱没了锦衣卫的名声。陆指挥使不能留你了…这里有一壶毒酒,喝了吧。北镇抚司会给你往上报个病故,你的一家老小,北镇抚司也会照应。”
金万贯愕然。
八柄弗朗机手铳对着他,他知道,自己纵然有万般本事也是逃不脱的。
刘大道将那壶毒酒放到桌上:“老三,给自己留个体面吧。我不想动武。”
嘉靖四十年二月初十,锦衣卫北镇抚司管狱千户金万贯于家中暴病而亡。皇上体恤其多年为朝廷效力,追授广威将军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