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夜雪并不傻,也不算迟钝,但偏偏就没现叶博良的意图。一方面她把叶博良和叶校长归为了一类,认为叶家的都是好人,是怕她一个人太孤苦,想帮帮她;一方面她满脑子都在为要不要从陈越东家搬出来烦恼着,根本没空琢磨叶博良的那点小心思。陈越东已经五晚都没有回来了。她一个人住不但害怕,心里也不太好受。
人就是那么奇怪,陈越东缠着她的时候她希望他不要再出现,可陈越东就这么不理她了,她的心情又有些复杂。这复杂里包含着五分担心、三分庆幸和两分胀然。她担心陈越东从此不再管她了,郑妈妈的医药费撑不到两个月;她庆幸自己不要再做那么丢脸面、不光彩的情妇了;至于为什么会觉得胀然,她却没敢多想。
思虑再三乔夜雪还是从陈越东家里搬了出来,他不回来就是不想见到自己,那就没有再住下去的必要了。
叶博良早上打电话过来要约她晚上一起去看电影,她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实在是太难受了。
而陈越东这几天的心情却可谓是寒冬腊月,他的心情一差,整个东越集团的写字楼都吹起了阵阵阴风。每一个员工都夹起了尾巴,连偷上微博、玩人人网小游戏的人都绝迹了。
被陈越东骂完的部门负责人回去拿下面的小头目泻火,小头目再去寻小小头目的麻烦,其他的普通员工就只好愤恨不平地在心里问候管理层们的列祖列宗了。
下午三点零六分,刚从陈越东办公室里出来的人事部部长对东越的席秘书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后就赶紧下楼了。
刘秘书略微皱了皱眉头便硬着头皮进了陈总的办公室。果然,又没有好事儿。
“以后别再说自己是名校毕业的博士了,看看你这份报告写的!简直就是在给你的母校丢人!”还没站稳,陈越东就把一叠纸扔到了她的脚下。
刘秘书一向心高气傲,自诩能力群,哪里被这样挖苦过,心里委屈得不得了。又不是什么大错,陈总这几天是怎么了,以前从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火啊。
陈越东看着一脸委屈的刘秘书就更加生气了,这低着头咬着嘴唇的神态像极了乔夜雪。
“行了,你出去吧。”他松了松领带,颇为烦躁地说。
他这几天心里一直堵着,都冷了乔夜雪五天了,她竟然连个电话都不给自己打,难道还要他主动去找她?开玩笑,有了这个先例,她以后不得更加不听话了!漂亮妞儿那么多,干吗非得上赶子受她那份气,明天之前她要再不来求饶就一定让她收拾东西滚蛋走人!
“呦,这是怎么了你,这么大的火气?”李易江一进东越就觉得气氛不对,再看到红着眼睛出去的刘秘书就更觉得奇怪了,他这个小儿可一向是喜怒都不放在脸上的那种人。
陈越东见来的人是他,便随意地往后一靠,顺手扔了根烟过去:“李局长怎么大周五的就跑我这儿瞎逛来了,这么不尽职尽责地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不是浪费我们纳税人的钱吗!”
“去去去,我上午才刚从北京出差回来好不好,下周一才正式上班呢!你有空没有,下午跟哥几个玩去吧。”
“玩什么去,打球和钓鱼什么的我就不参加了,没劲儿透了。”
“这次的鲜,打猎去,我养了几条特棒的猎犬,正好遛遛它们。”
这年头儿,野生动物除了昆虫小鸟兔子老鼠什么的基本上都成了受国家法律保护的动物,因此猎场里全是场主扔进去的家养的鸡鸭鹅啥的,也许是感觉到了黑着脸的陈越东身上的戾气,它们全部都躲了起来,一只也没有露头,一行人加四只狗走了半天愣是啥也没遇着。
“这都是你出的好主意,我们几个大老远的来到这儿,等于是陪你遛狗了。”陈越东不满地对李易江说。
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的李易江正想踹他那几只没用的狗出气,突然它们一起边叫边往一个地方冲了过去,大家立刻都来了精神。
待看清被四只猎犬包围的是一只小小的兔子后,除了李易江,一伙人全都笑了:“李局,我们还当是什么不得了的呢,你的宝贝狗可真够有出息的,那么小的一只兔子,打它都嫌浪费子弹。”
那只被包围的小白兔现没地儿可逃了,正在瑟瑟抖,陈越东看见了,心中一动,对着李易江说:“哎,让你的狗别咬它,让它们把这只兔子给我活捉过来。”
李局长满脸黑线地说:“你以为它们是人啊,还懂活捉呢!”
最后,李易江叫回了狗,一行人亲自动手活捉了这只可怜的兔子。陈越东得意洋洋地拎着正不停扑腾的兔子的耳朵说:“你再敢不乖乖听话我就扔了你!”
叶博良这几天刚刚进入他爹一手创办的博成实习,叶博良的父亲对他和对叶博蕙的态度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对于女儿宠到不行,对于这个寄予厚望的唯一的儿子,他几乎是从未给过好脸儿,即使叶博良十分争气。
为了尽快做出成绩,叶博良便让李慕江带他认识点有用的关系,毕竟李慕江比他踏上社会的时间要早。他和乔夜雪约定的时间是七点半,因此五点多结束了正事之后,他便陪着还没找到节目的李慕江开着车在街上瞎逛。
路过一家女装店的时候,叶博良突然看到了橱窗里挂着的一条白色的长裙:“停车。”他对李慕江的司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