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的战事峰回路转,消息传到涡隐村的时候,就连暂时主事的智彦都有些难以置信,更遑论他人。
神乐成田高兴的同时,又感到庆幸,他再一次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即使代价是被整个的家族唾弃。
现在的神乐家,原先数百的族人,经历过两次内乱,已经凋零到百余人,剩下的人,在无比的愤懑中,也不得不熄灭了争权夺势的心思。
但对神乐成田,这位所谓的宗老,再没有了任何的信任可言,都将他视作是仇寇一般,连明面上的尊重都已经没有了。
这场内乱,除了神乐川奈的声望依旧如日中天,涡隐村的内部,已经基本由新生势力把持。神乐家悄然退出了大多数的内部势力舞台,只留下神乐成田,为神乐川奈死守着吏部的最后阵地。
那位被人评价为除了忠诚外,一无是处的赤木砂,重新执掌了兵部没有两天,便安安分分的回到了他的忍校之中,不再过多过问兵部的事情。
权力的真空很快被自然的填补,涡隐村如同一台千疮百孔又横生枝节的机器,却依旧可以自如的运转。
除了一座因为内乱,似乎被人遗忘的停灵小院。
富永死的极尽哀荣,却在短短几天后,因为内乱,院内变得门可罗雀。
智彦很忙,而且他的态度暧昧,又是现在掌权的人,所以,没有人敢冒着得罪他的风险,去祭奠一个故去的人。
但,这一切,终于在十日后的这一天打破。
因为,神乐川奈回来了。
她回来的第一件事情,没有回到她的行宫大楼,没有去动乱的中心,户部大楼,任务大厅,忍校,而是先来到了这里。
富永停尸了十天,没有入土,这即是他那个倔强而又愚蠢的儿子的坚持,也是冥冥中的等待。
神乐川奈来到这里。
智彦也在慌忙中赶到了这里。
神乐川奈没有理会任何人,而是径直走到了富永身旁。
十天的时间,虽然使用了透明的冰棺进行了妥善的安置,富永的遗体也已经生了变化。
腐败,是由内而外,不可逆转,不可阻挡的。
神乐川奈轻抚着灵柩,默然无声。
她这一辈子,做了很多错事,却从没有过像今天这样,觉得亏欠一个人。
“你是富永的儿子?”
“是!我叫广介。”广介跪趴在地上,慌忙接话。
紧跟在后的智彦嘴角露出了一丝蔑笑,这个时候,广介又没有胆子自称神乐广介了。
“以后,你就是户部盐运使了。”神乐川奈说道。
广介大喜过望,连忙叩谢道,“谢殿下。”
“殿下,”没有想到,一直很听话的智彦突然这个时候声“请殿下收回成命,户部盐运使位高权重,不是他能够承载的起的”。
“智彦,”广介恼羞成怒的骂道,“你这个小人!亏你还是我父亲的得意弟子,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我。”
神乐川奈看向智彦的目光,也多了些许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