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听好了,慈安寺你要经常去稳住他。”
“徐望月那个丫头,我们养她这么多年,总要派上用场。
每次去,你都将她带上,依样画葫芦,若是哪次真被人抓住了,你也有个替罪羔羊在身边。”
“至于那顾家三郎,你不用操心,一切都交由母亲来做。”
“既然他有命回来,那我们就把此次战败全扣在他头上。
他身为主将,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军需有问题。”
“只有一种解释,他原本就是主犯。”
许氏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怨毒的眼神,像是一条吐着芯子的毒蛇。
她们母女本就是毒蛇,蛰伏在草丛之中,也不过是在等待一个机会。
一跃而起,致人性命。
徐瑶夜迟疑,“什么意思?母亲是想将此次战败全扣在顾家三郎身上?”
“可顾家不是好欺负的,有这么容易吗?”
“那自然是不容易的。”
许氏重重将茶杯扣在桌上,砰得一声,白瓷茶盏几乎出现裂缝。
“从你犯错开始,这事便不会容易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许氏低眸,看向了徐瑶夜日渐圆润的身形,“如今是冬日,你的身形还好藏住。”
“等冬去春来,换上轻薄的春装,你的身形和徐望月便不那么相似了。”
“平日里你多喊她过来,让她多吃一些,她身子太单薄了。”
许氏一见到女儿,便忧思过多。
她按了按太阳穴,只觉头疼得厉害。
徐瑶夜乖巧站起身来,轻轻柔柔地帮许氏揉着头,“都怪女儿不好,连累母亲如此操心。”
许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行了,你且安抚住顾家三郎。”
“朝堂之事,母亲会想办法的。
他既是没有死在战场上,便一定要死在朝堂上。”
离开侯府刚坐上轿子,许氏便猛烈地咳起来,此事,当真棘手得很。
书房里,徐望月正写着字帖,突然意识到为什么今日见到许氏,她总觉得奇怪。
今日许氏来,好像没有带着那几个大包裹。
之前每一次只要许氏过来看长姐,总会大包小包带着好几包东西,遮得严严实实,谁也瞧不出里面是什么。
有一次碧玉从徐望月身边走过,她似乎闻到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可她闻不出是什么药味。
可要说起来,为何长姐总在吃药?
“专心一点。”
屏风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裴长意弧线锋锐的轮廓晕染着淡淡的疏离和冷漠,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波澜不惊,始终淡淡地看向眼前的女子。
昨夜也不专心,今日练字也不专心,端着笔一直若有所思的模样,也不知是在想谁。
裴长意一双狭长的凤眸微微上挑,眉眼间尽是漫不经心,可隐隐藏着的那一股怒气,已然是压不住了。
早知今日让她来练字,又会把自己气成这般,还不如不让她来了。
这句话,昨夜她也曾听过。
徐望月心一颤,手中握着的玉竹笔一抖,笔下这字又写错了。
她下意识抬眸,盈盈看向了屏风后头,不好意思地浅浅一笑。
“我昨夜睡得不好,所以今日精神不好,世子爷见谅。”
至于为什么睡不好。
裴长意意味深长的眼神落下来……
看她还能回嘴的模样,昨夜还是太轻了。
下次不能信了她喊不要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