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纸巾揉成团,嘴角溢出笑意。
杨鑫扯开嘴角,却依旧向我确认:“是吗?”
我抿起嘴,竭力压制着心中的恨意,机械似的点了点头。
他忽地笑了,然后将一张名片和一沓钱甩在台子上。
“你今天服务得很好,以后直接来杨家。”
主任笑得一脸谄媚,欢送着出门的杨鑫。
周遭的同事喜洋洋地恭喜着我。
我看着血肉模糊的皮皮,精神麻木。
杨鑫,你犯下的,又一条命。
4。
自那天后的一周里,杨鑫都没有联系过我。
院长暗示我许多次,为了这个大客户,让我主动些。
可是,我清楚地知道,对于杨鑫这种人来说,只要主动便会在他心里掉价。
我在等,一个机会。
直到一天夜里。
我接到一通电话,对面的男人喘着粗气:
“佑小姐,拜托你,来一趟杨家。”
几乎没有犹豫,我在衣柜里翻找出最似宋兰芝的衣服。
如同往日出门一般的流程盘发,檀香。
这三年来,我每日照着模仿,行为语态。
甚至我身边的朋友都打趣我:
“垚垚,你生的标志,怎么打扮。。。。。。总是这么老气横秋。”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已婚少妇。”
我总是笑笑不说话。
车子开得很快,在江城最豪华的别墅区停下。
我走进杨家的院子,大门敞开着,整栋楼黑漆漆,静悄悄的。
拿出手机,我给杨鑫打通电话。
“上二楼。”
他的声音虚弱。
沿着楼梯,我一步一步地走上楼。
越走近越能看到一点光亮。
等到我走完最后一节楼梯,才看见地上摆放的几盏蜡烛。
以及,有一面墙那么大的一张女人的画像,是宋兰芝。
杨鑫坐在地上,昏昏沉沉,斜倚在那幅画像旁边,浑身似乎有些微颤。
我走近,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杨先生。”
他抬起头,慌乱颓废的眼底闪过一丝震惊,眼神游离,仿若无数眷恋腾空而起。
如果说我见他第一面,是觉得他像从地狱走出来的恶魔。那么此刻他的这副样子,则活脱脱像一个招人怜爱堕入人间的可怜天使。
他半跪着扑进我怀里,声音委屈:“你来看我了。。。。。。”
和那日狂躁狠厉的模样不一样,此刻的他哽咽的宛若一个讨要关爱的孩子,双相情感性精神障碍,便是这样躁狂和抑郁交替发作的临床特征。
时而狂暴,时而可怜。
我知道,这句话不是对我说的。。。。。。
我此刻不过是他们之间的情感介质。
可我还是温柔地抚上了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