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京城贵公子们的聚会上。
不管是在高档会所,又或者消遣的高尔夫球场上,再或是上流人脉汇聚的聚会,他总是如众星捧月一般,将任何事情处理得游刃有余。
杨家的继承人,走到哪里都是站在中心位上。
我总是静静地站在一边,他每一杆球进洞,每一次在推杯换盏间毫不费力谈成的项目后,他总是将目光投向我。
像是要一个夸奖,又像是完美完成任务后寻求夸赞的孩子一般。
我常常在想,一个疯子,竟还能装成这副样子。
衣冠禽兽。
而我,也从不多言。
一开始不掺杂任何别的目的是接近,对于一个双相情感障碍患者来说,是最舒服的接触方式。
所谓面诊,不过是他在我身边才能安心地睡上完完整整的一觉。
在外面装着成功稳重的继承人,卧在我身边熟睡时,却常常因为噩梦敏感又幼稚地蹭着我的胳膊。
他有些依赖我了。
但是这不是我想要的。
渐渐地我开始对他有所要求。
又一次,我看着他醒过来。
“杨先生,若是您每次叫我过来都是让我来陪您睡觉的话,您也不必拿我当消遣。”
他微微愣神:
“姐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睡得安心。”
“不如你放弃你那个心理咨询的工作,来我身边吧,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我佯装生气,提起包就要走。
“我的梦想是成为一个优秀的心理咨询师,不是做笼子里的金丝雀。”
他现在已经对我有所依赖。
他伸手拦下我,手腕上的紫檀貔貅手串滑落,漏出一道浅浅的伤疤:
“姐姐,别走,你有什么要求,我可以改。。。。。。”
我重新坐回去,一脸关心地看着他:
“我看过你的检查记录,你无法安心入睡只是因为心理的一点小问题,但你一直抗拒心理治疗,这样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
杨鑫是有着明确的心理疾病,除了诊断出来的双相,他似乎有意识地逃避忘记着某些创伤的事情。
并且那些记忆是因为大脑的保护机制开启所遗忘的,也就是说,他曾经因为这些创伤接受过心理治疗,然后成功建立起保护机制。
他最不愿意想起的,才是我最愿意记起的。
而那些东西,就是我能彻底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他越是不想回忆起来的痛苦,我越要帮他记起来。
他忽地变了脸色:
“你也想像她们一样逼我。。。。。。”
“姐姐,若你知道真正的我是什么样的,你应该不会喜欢我的。。。。。。”
我不逼他,只是装出一副因为被怀疑而受伤的样子:
“你不相信我。”
“我只是不愿意看你这样折磨自己。”
8。
他眼底有所动容,可依旧不松口。
我知道,即使他对我形成了依赖,但是这种程度还远远不足。
于是我识趣地离开了杨家。
连续几周,我们都没有联系。
他在为过几天继承杨氏集团的事情在忙活。
杨鑫虽然心理扭曲,且患有精神疾病,但是他却一直紧抓家族的工作。
当年杨父也并非像现在这样出名,宋兰芝嫁给他,宋家的势力为他倾注了不少的人脉,心血,才帮助他一直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而杨鑫在外人眼里,作为宋家和杨家共同的孩子,自然有权继承这偌大的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