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被糟蹋干净了。
每每我被吓到时,都能看到宋清勉玩味的笑容。
他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句:“活该。”
他以为我会崩溃,会哭哭啼啼去找宋夫人告状。
但我只是平静地把功课再默一份,把花蛇捏出来扔进篓里,吩咐下人整理好院子重新栽种我喜欢的花草。
于是,宋清勉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
他恶狠狠地盯着我,低声道:“我看你能装到何时!”
。。。。。。
好在这一次,虽然要承受宋清勉莫名的针对,但宋家培养后辈的资源和银子也都悉数落到了我手上。
我不必在街上摆摊,为了养父母的算计去各个府上送菜,忙里偷闲得空才能去学堂听课。
宋家没有女子不入学的条规,也没有要求女子几岁就要放弃学习去嫁人。
如今我的身边有丫鬟婆子照应起居,出门有马车相随,我只需要守宋家家规,专心学业。
前世,想要买支毛笔,都要我偷偷攒许久的钱,还要提防着别被养父母搜刮去。
但现在,梳妆匣里满满的金银珠宝,衣橱里是当季裁缝上门量裁做得最时兴的衫裙,这一切不过是随着宋家小辈的日常惯例支出,从府上划账,都不需要我费银子。
此外,每月还有发到手上的例银,二百两。
若是有什么要添置的,只需去管家那里知会一声,银子便送到了院里。
而我前世的贫苦生活,全都落到了嫡姐头上。
她在学堂里也总是打瞌睡,因为天不亮就要去采摘,再挑到集上去卖,她每天都又累又困。
慢慢地,来不及赶的功课她索性不交,温书习字也懒得去顾及。
前世,我在奔波的路上拿着书背,晚上回到家里,借着月光赶功课。
课上实在太困便狠狠拧一把大腿。
而赵文瑶前世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生活,哪里吃过这样的苦,更何况,她志不在此。
她要的,是宋家少夫人的位置,她要宋清勉的爱来护她一世荣华富贵。
所以,赵文瑶更加一心扑在让宋清勉喜欢自己上了。
翰林讲课她不听,她在底下写有意让宋清勉发现的词句。
琴艺练习她偷溜,与宋清勉去划船游湖,采莲戏水。
直到公主生辰宴前夜。。。。。。
她独自坐在学堂后院的池边哭。
赵文瑶不知道看了多少美人图,斜斜倚靠在凭栏边上,幽幽望向水面,泪珠挂在眼角摇摇欲坠。
宋清勉问她的时候,立马转过头去擦了那滴泪,故作坚强道:“没什么。”
然后在宋清勉的再三追问下,她才开口。
“阿勉,明日的公主宴我恐怕无法参加了。”
说着,就又要落泪。
“公主明明下帖邀了学堂所有人,宋昭昭偏不让我去。”
宋清勉原本就讨厌我到了极点,一听她这话瞬间被点起火:
“为何?”
赵文瑶一双眼睛哭得通红,抽噎着:“她说,我们家就是卖菜的小农户。”
“说我连像样的衣裳都没有,恐污了贵人的眼。。。。。。”
宋清勉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安慰着哭得梨花带雨的赵文瑶:“不就是衣裳吗?我带你去买。”
赵文瑶双眼含泪,摇摇头,“那怎么行!那样好的衣裳,我这样的农户女儿怎么配穿。。。。。。”
宋清勉看她这个样子,心揪起来:
“宋昭昭是你妹妹,养尊处优的小姐,我知道她也许不是有心的。”
“更何况,这学堂都是你们宋家出钱办的,就算先生知道她仗势欺凌同学,又能怎么样呢?”
赵文瑶哭得认真,没有注意到身后,来学堂寻人的燕王恰好走近后院。
这燕王向来与宋父在朝堂上不对付。
踱步走近,燕王笑眯眯问道:
“你说谁欺凌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