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的那份里夹杂着一张“也许以后没机会给你写字帖了”的纸条。
此时,乔墨织坚定地说出“我要为宋昭昭作证”时。
我才发觉,也许她知道。
面对着满屋的人,她把一直抱在怀里的本子摊开在众人面前。
那是功课检点表,与琴室记录簿。
赵文瑶的脸色瞬间煞白。
乔墨织因为成绩优越,成为了先生的助手。
每次的功课检查都由她在一旁抄录先生的点评,每个学生的每一份作业都有记录在册。
而琴房里因为有许多名贵古琴,学生使用时,要给值班门房做使用记录登记在簿。
翻开来看,越近的日期里,赵文瑶的功课点评记录就越差。
而琴房使用里,赵文瑶在列的次数也只有两次。
翻阅完毕,乔墨织缓缓开口:
“赵文瑶说,宋昭昭嫌弃她没有像样的衣服,所以不让她参加公主生辰宴。”
“但宋昭昭早已经把给所有女学生置办衣服的银子给了我保管。”
“我们也早就统计过大家的穿衣尺寸,一起置办明日的衣裳。”
“她只是不能表演琴艺,可所有人里只有她缺了练习,连一小段都弹不流畅。”
“明天是选伴读的日子,也是公主生辰,我们不可能因为她葬送所有人的机会。”
赵文瑶原本也没想参与明日的表演,只不过是想借机会博得宋清勉的怜惜。
顺便再踩我一脚。
只是她没想到闹这么大。
每日练琴练得指尖生茧又磨破的大有人在。
那时候,赵文瑶却正在跟宋清勉游湖赏景,风花雪月。
我叹了一口气,请人将琴抬上来。
“赵文瑶,今日你能弹一首完整的曲子,明日你就上台。”
赵文瑶硬着头皮走到琴边,只断断续续弹出几个音,便撤回了手。
9。
经此一事,学堂里我与赵文瑶的风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别靠近她,省得她跌倒了都要赖你身上,说你推她。”
“讲道理,她也不算可怜吧,有的女子连入学都被家里拒绝,到年纪直接被嫁进夫家生孩子去了。”
“嫉妒呗。”
赵文瑶一反常态地很安静。
任别人如何说,她都没再找麻烦。
乔墨织提醒我:“你小心赵文瑶,她不像是能善罢甘休的样子。”
我笑着点头:“放心,我一直提防着呢。”
我能隐隐察觉到她背后的小动作。
宋清勉对我的态度越来越恶劣了,以往他那些恶作剧还只是不动声色。
如今他连在宋父宋母面前都不装了。
祭祖那日,他看不到似的猛地往我身上撞了过来。
我一下被撞倒在地上,额头上磕出一道血痕。
身边的婆子吓了一跳,赶忙让人将我搀了起来,简单处理了伤口。
一旁的宋母眼观鼻鼻观心,那么大动静也能当没看见。
宋父只是皱了皱眉头,责怪一句:“走路看着点。”
宋父宋母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我不过是为了图吉利才领养回家的养女,他们根本没想过投入什么感情。
这样的大家族里养得起一个人,他们便把我放在府里随便养着了。
上一世文瑶不是没有努力讨好过他们,只不过毫无效果罢了。
世家大族,谈感情不如谈利益与名声。
所以我在回程的马车上,按了按额头上的伤口,缓缓道:
“父亲,母亲,入官学的考试,我拿了第一甲。”
此话一出,宋父宋母皆是一怔,随后抬头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