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小就这样，跟人吵架都能把自己气哭，长大后觉得丢面子，就习惯以冷脸示人，保持情绪平稳。
如今久违的委屈劲上来，他怎么压都压不住。
“是，你和卓开延认识的时间长，但喜欢还分先来后到吗？你还嫌弃我比你小，这是我能控制的吗？你不能因为这两条就把我随便打了，划出考虑范围吧？你至少得给我个对你好的机会吧！”
顾修远说着说着，嗓子就紧到哽咽，连眼圈也红了。
程羽瞬间心慌得不行。
怎么好好的就要哭了呢？！
“哎呀，我不是想随便打你……”
程羽连忙抽了两张纸巾递给顾修远，柔声哄他：“你先擦擦，别伤心了好不好？有事咱们可以好好商量。”
他安慰人时带着自己也未察觉的温柔与耐心。
但顾修远偏头躲开了，也没接他的纸巾。
“不用商量了，你的意思我都明白，”顾修远眼底蓄着泪光，“哥哥爱跟谁谈恋爱就谈，不用有心理负担。”
程羽更慌了，下意识想解释：“我不是为了跟别人谈恋爱……”
“没关系，”顾修远噌一下站起来，耷拉着眼皮，一颗倔强的泪珠挂在下睫毛摇摇欲坠，“以后我会掌握分寸，不让哥哥困扰的。”
说完，他大步走回房间，光换了套连帽衫，背起斜挎包往玄关处走。
“你去哪？”程羽站起来，“饭还没吃呢。”
顾修远的脑袋罩在宽大帽子里，看不见表情，只有几缕碎从帽檐下支出来。
“去上课。”他低头换鞋，鼻音浓重地闷声说：“早饭不想吃的话，你就扔了吧，反正你也不喜欢。”
“我没说……”程羽话说一半，顾修远已开门走了。
程羽看着餐桌上还冒着热乎气的爱心煎蛋，顾修远刚才伤心失落又气恼的样子盘旋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良久，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顾修远站在单元楼门口，盯着电梯看了很久，也没见程羽追上来。
操，到底在期待什么？简直是自己给自己添堵。
顾修远自嘲地哂笑一声，跨上他的山地车，一路骑得飞快回了学校。
失魂落魄地上完一天的课，他拉上周坚还有宋启文，打球、喝酒、泡夜店，在舞池里疯狂扭了半宿后，又在周坚的提议下去夜场跑了两圈赛车。
整晚的活动安排紧凑又刺激，玩到凌晨的时候，周坚的困劲就上来了，嚷嚷着要回去睡觉。
顾修远才不听，又想拽两位损友去网咖打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