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救护车已经停到二人跟前。
徐嘉予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的一切。
担架上抬下来那个人整个脸都凹了进去，如果那还算的上一张人脸的话。
皮肉裹着黑红色的不知名东西形成了模糊的一片。
她的眼前，脑袋里，只有血红一片。
熟悉的恶心感袭来。
“呕——”
“小何，你扶着林主任的太太！她有晕血症！”
“没事，你们去忙，我可以的！”
徐嘉予撑着墙壁，扯出个无力的笑。
小护士在确定她意识尚且清醒之后，匆匆离开。
等到一群人消失，她按捺着胃里的翻涌，又在墙壁前站了好久，这才鼓励力气摸索着，亦步亦趋坐到椅子上。
*
林墨琛匆匆来到急诊室时，一眼就看见了缩在角落里的徐嘉予，她双臂抱膝，整个人蜷缩在椅子里，双眼紧闭，面色苍白。
他快步穿过人群，走到徐嘉予身边。
可徐嘉予仍旧无力地靠在那，没有任何反应。
“老婆？徐嘉予？”
徐嘉予缓缓睁开双眼，但从那毫无变化的眼神，林墨琛知道他此刻，还是急诊室嘈杂喧闹的一部分。
林墨琛轻叹一声，不再犹豫，弯下腰，一只手臂稳稳地托住徐嘉予的后背，另一只手臂则小心地搂住她的腿弯，尽可能让动作保持平稳。
“老婆？老婆？”
随着他再次轻声呼唤，徐嘉予的目光才渐渐在他脸上聚焦。
“老公？”
“我在哪？”
“车里。”
林墨琛的声音传进耳朵，徐嘉予才忽然回神。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包，在手碰触到银行卡的那一刻，才长长舒了口气，整个人瘫在椅背上，“还好，还好，银行卡没丢。”
林墨琛无奈，从口袋里掏出块薄荷糖塞进她嘴里，“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力气操心银行卡。”
……
徐嘉予心里清楚林墨琛生气了，可尚未恢复的小脑袋实在没力气支配自己开口，索性身子一歪撞进林墨琛怀里。
随着甜味在嘴巴里慢慢扩散，徐嘉予终于恢复了些力气，意识也逐渐清晰起来。
看着眼前端着水杯，目光沉沉的林墨琛，她尴尬地挤出个笑。
“林医生……我就是想给你个惊喜，哪能想到那么巧就看到了急救的病人。”
“呕——”
话没说完，恶心的感觉再次翻涌，林墨琛叹了口气，“只怕有些人的惊喜变成了惊吓。”
徐嘉予缓缓撑起身子，凑在林墨琛唇角轻轻一吻，“好了林先生，别生气了！”
她一只手撑在林墨琛大腿上，一只手不停地在口袋里翻着，“呐！你看！我带了糖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以往万一也要有力气吃才好。”
“有力气！当然有力气啦！听说我家林医生临下班还抢救了个病人，成功了吗？”
徐嘉予剥开糖纸，把糖递到林墨琛嘴边，“哦呦！让林先生担心是我不对，累了吧，快吃块糖恢复恢复体力。”
正在专心致志逗着林墨琛的徐嘉予压根没注到男人眼底情绪的翻涌。
“吃呀！这是你最喜欢的薄荷糖呀！”
话音未落，手腕忽然一紧，整个人被林墨琛另一只手捞进了那宽阔的胸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