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禹的语气是坚定地:“阿萦,从前是我不好。我长这么大,没有遇见过心悦的小娘子,也不晓得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父皇与母后伉俪情深,我虽自幼看着,到底没有亲身经历过。
以前我总是想,我是父皇的嫡长子,将来是要承担起天下重担的。
我肩膀上的担子重,不该被儿女情长牵绊住。”
他说到此处时候,深吸一口气,想着今日得把心剖出来,否则她未必会信的。
于是缓了一瞬之后,索性说得更直接:“你在汝南,大概也听说过许多,父皇是真心爱重母后的,所以才会为了母后屡屡迁就包容郑氏全族。
过去几十年的时间里,郑家做过多少错事,小事儿上父皇看着母后,手一抬揭过去,当做不知道。
若是大事,父皇不愿放过,下了心要追究,母后却来就请。
举凡母后开了口,父皇没有不答应的,就这样纵容了郑家几十年。
还有二郎与阿莞——阿莞她自幼就是个很娇纵的性子,年岁稍长,又仗着二郎在外头欺负人,可二郎从不觉得她不对,哪怕是她欺负了人,二郎都觉得是她受了委屈的。
这样的事情我实在是见过太多,所以一直都告诫自己,最好不要沾染上儿女情长。
男女情爱之事,没有才好。
我得做明君圣主,不能为了身边人走偏了。”
他越发握紧了陈萦的手:“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陈萦怎么不明白呢?
赵禹有赵禹的考量,也有他的责任。
他只是没有经历过,所以不知道。
感情的事情是由不得他自己的。
陈萦心里面是欢喜的。
既然做了夫妻,哪怕先前她觉着赵禹是那样的态度,很不值得她付出真心,却也还是会从各个方面去了解赵禹。
他不是个会轻易低头的人。
王族生来带有傲骨。
不是说他不会认错,而是很多时候他不会认为那是错了。
有很多人会觉得这是自负自傲,可再陈萦看来,那是两码事儿。
赵禹这样的人,怎么能说他自傲呢?
赵家那是天下第一家,他就算是个眼高于顶又欺男霸女的纨绔,似乎都是应该的。
只能说他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的。
毕竟将来要做帝王的人。
自古只有出了错的臣,哪来做错事的君呢?
就算他觉得自己做得不对,也会用别的办法来弥补一二,而不是这样低头认错。
陈萦知他说的都是真心话。
他是真的后悔了。
陈萦眉目舒展,越发温柔:“殿下的意思是,你如今心悦我,后悔了那些相敬如宾的说法,想叫我别这样冷硬的对你?”
她把话挑明了说,赵禹面上反而有些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