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依丝哑然。
心头的火瞬间变成酸涩。
别的小孩可以任性胡闹，他们有父母撑腰。
但安离不行。
没人替她撑腰。
“安安，你跟我小时候很像，所以我不想让你以后变成我这样。”安离闷闷道。
“如果模拟人生真的是一款可以成长的游戏，那安安你应该也是可以长大的吧？”
“你想变成什么样的人呢？”
姬依丝深吸一口气。
“我不知道。”
不管再怎么成长，她都会生活在这个游戏世界，每天按照程序员设定好的游戏剧情走下去，无法延伸出第二种可能。
她跟她是不同的。
“我的人物的结局和命运是被规划好的。”
“不是的。”
姬依丝一愣：“什么？”
“不是这样的，你看，如果命运真的是不可改变的，那安安就不会和我成为朋友了吧。”安离歪着脑袋，头顶上冒出的对话框，每一个字都深深地印进姬依丝的脑海中。
是啊，她原本连名字都没有。
可现在，不仅有了名字，还有了重要的朋友。
这难道不是命运在被改变嘛？
姬依丝笑了笑：“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希望有一天，能去你的世界呢。”
“我们可以一起长大，一起生活，一起变成想要成为的人。”
“安安，你说好吗？”
她看着安离黯淡的眸子一点点亮起来。
“好。”
“我会等着你的。”
……
……
安离坐在床边，听着姬依丝的讲述，眉心微蹙。
这是她上辈子的记忆吗？
可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揉了揉脑袋，一手抚上眼睛：“抱歉，我真的不记得了。”
姬依丝微微一笑：“不记得很正常。”
“毕竟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安离有点不太习惯女孩这样的语气，仿佛自己不是当事人，而只是个旁观者。
那些痛苦和欢乐都与她无关。
“……那后来呢，你是怎么从游戏中出来的，我又为什么会进入这个小说世界？”
“你上大学以后虽然变得更忙了，但还是会经常上游戏。”
“因为游戏的进度迟迟没有进展，导致其他npc都认为你能力不行，所以渐渐地也不太关注你了。”
“我们能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
姬依丝亲眼看着那个小女孩建模下的灵魂越变越成熟，做事越来越稳重。
不知道安离在现实中都做些什么，但姬依丝能感觉到，对方每次上游戏，精神都格外疲累。
哪怕还是会强撑着跟自己说笑，陪自己聊天。
经常一转头的功夫，女孩就已经枕着自己的膝盖沉沉睡着了。
偶尔在睡梦中呓语。
叫她的名字。
姬依丝想，这样也挺好。
但。
她摸了摸安离的脸。
她想让指尖下的皮肤变得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