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妈妈干笑了两声,全身的力气想被抽走了一般,有气无力的问:“儿子,你开玩笑的,对不对?”
秦池州看到秦母的反应后悔了,鹿游远说的对,就算要说也不该在这个节骨眼上,没有什么能比现在更糟的时机了,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妈,我不是开玩笑的,他叫鹿游远,我们两个在交往。”
秦妈妈已经气的说话时嘴唇都在颤抖:“你们在干什么?”
秦池州咬咬牙:“我们在交往,在以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打算在认真的交往。”
秦妈妈听完站起来给个秦池州一个耳光,这是从小到大秦池州第一次挨秦妈妈打,秦池州抬头看到他妈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似乎还有泪水在打转:“你要还是我儿子,立马去跟他断了。”
秦池州的眼睛也变的猩红:“妈,你都还没了解鹿游远是什么样的人……”
秦妈妈焦躁不安,愤怒不已,整张脸上都写满了不知所措和混沌:“他什么样的人我是不知道,但起码我知道他不是女人。”
秦池州保持最后的理智服软道:“您刚刚不是还说同性恋没什么吗?”
秦妈妈看着秦池州,听到这话觉得又可笑又讽刺:“那是因为那不是我儿子。”
秦池州手攥拳攥的紧紧的:“对不起妈,我是不会和鹿游远分手的,求您能不能试着接受我们?”
秦妈妈被秦池州的执着吓到了,表情变得有点木讷,她的儿子这么认真和执着于一个人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知道自己可以有n种方法逼秦池州分手,但他终究是自己的儿子,是自己的心头肉,不愿让他承受很多的痛苦:“秦池州,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和他在一起,还是做我儿子你选一个吧。”
秦池州看着秦妈妈强忍着泪水:“妈!求你了。”
在秦妈妈的印象中,这么无助却依然坚持的秦池州也是第一次,秦妈妈眼睛里的泪涌了出来,视线因泪水变得模糊,声音变得颤抖和绝望:“你不用求我了,你走吧,如果你们分手了,过不下去了,你再回来当我儿子吧。”
对秦母来说,这已经是给秦池州最大的宽恕了。
“妈!”秦池州曾想过最坏的结果不过如此,但当真的去面临这个局面的时候就不是不过如此那么简单了。
秦池州一曲腿跪在地上,自己的尊严和要强荡然无存了,他只感觉自己卑微到了骨子里,他忽然知道鹿游远为什么那么怕了,怕到宁愿用自己的性向惩罚自己孤独终老也不敢去喜欢一个人,当看着父母得知真相痛彻心扉的样子,而让他们变成这样的原因正是自己的时候,你比失去全世界还无助。
秦池州磕了一个头,能说的话想说的话却只有一句:“爸妈,对不起。”
秦池州站起来,看着父母黯然伤神走出了家门。
秦池州不知道自己怎么下的楼,也不知道怎么出的单元门,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恍惚间感觉有人拍了自己的肩膀,秦池州麻木的回过头,看到了秦父一脸复杂的神情,自秦池州懂事以来,就没见过秦爸爸这幅表情,说不清道不明,看在秦池州眼里,却像把利剑戳向他的心,戳的他千疮百孔,血肉模糊,整颗心都被戳的稀巴烂了。
秦爸爸把外套和手机交到他手中,一句话没说,走进单元门,其实这样的表情和眼神也并不需要什么语言,语言的表达有时候跟这些比起来,显得太苍白无力,不值一提了。
作者有话要说:
舆(yu)
悥(yi)
江舆和周悥的爱情是从少年的意气风发再到中年的成熟稳重。
他们之间分别了九年,互相没有对方的九年。
在他们31岁之前,他们在一个饭局重逢了,并诉说了这些年的酸甜苦辣。
江舆啊,下一年记得陪周悥看烟花的时候别再做胆小鬼了,记得牵好他的手,周悥不害怕流言蜚语,他只害怕失去你。
无论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只要那个人是你,我就会再一次爱上你。
出柜
秦池州在路上走着,冷风吹的他眼睛生疼,但他不敢眨,怕一眨眼泪就流下来了,他浑身都在颤抖,拿着外套和手机的手已被冻得有些发紫,脚上的拖鞋在走的途中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一只,赤脚踩在冰雪的地上,白色的袜子已经湿透沾满了肮脏的污泥。
北京的大街上张灯结彩,风风火火,到处放着有关春节的喜庆的歌曲,只是秦池州感觉不到,今日再热闹也抚慰不了他现在的心情。
秦池州不知道走了多久,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走到了鹿游远家的小区门口,秦池州站在门口,看着满楼每家每户里暖洋洋的灯光,犹豫了,打开手机看看已经快要十二点了,从家出来的时候,春晚刚开始没多久,走到这春晚已经要结束了,自己原来走了这么久吗?
秦池州的脚已经冻的麻木感觉不到冰冷了,他还以为自己穿着鞋子。
他把搭在手臂上的外套,好好穿上,稍微整理整理,僵硬的笑笑,走进了小区。
鹿游远已经等在楼下了,他知道秦池州没这么快能来,但他想等,他想看到秦池州那个为自己狂奔而来的身影和他那张嬉皮笑脸没正经的脸。
秦池州这次没让他等很久,但却也没有了如鹿游远期盼的那般神采奕奕,鹿游远的看着秦池州的时候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这个落魄狼狈的身影是秦池州,鹿游远浑身上下打量了秦池州一遍,目光在那一双脚上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