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所有的情感都不需要宣之于口,只需要通过接吻这个举动就可以传递给对方,所有的不安与躁动,所有的害怕与慌张,只需要拥抱住对方,甚至都不需要言语,就已经尽数被解决了。
……而比之更清晰的是郁雪时落在他衣服上的手。
铂西瓦尔身为皇子,从前住在城堡里面的时候,就是虫仆成群,有虫为了他服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为他准备吃食,为他穿衣。
哪怕后来铂西瓦尔离开了城堡选择了独立的生活,应该此时也不至于因为有虫在脱他的衣服而身体感受到战栗才对,他明明应该已经很习惯了才对。
可是当这个虫是郁雪时的时候,一切都变得不对了起来。
每一个钮扣解开的动作都是如此的清晰在他的脑海里面回响,手指落在纽扣上的声音,纽扣脱离衣服的声音。
那种被猎人盯上的感觉又一次出现了,而这一次,他不仅仅只是被猎人盯上的猎物,他已经被摆上了猎人的餐桌。
摇曳的烛光下,猎人正在精心的解开他身上束缚着的绑带,就好像是在拆一个已经等待许久的礼物一样。
——而在拆完以后,等待着他的就是被举起刀叉的猎人彻底吃掉。
军装外套散开,束缚着腰肢的皮带也被解开,向来一丝不茍的束好的衬衫被扯出来,温热的双手穿过衬衫的下摆,触摸到了铂西瓦尔的肌肤。
铂西瓦尔他闭上了眼睛,落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成了一个拳。
郁雪时含、吻了一下他的唇瓣:“……害怕吗?”
铂西瓦尔声音都在抖:“……我不怕的。”
“是吗?”
他的手顺着铂西瓦尔纤细的尾椎骨缓慢的摸上去,铂西瓦尔从来都没有想过他的身体竟然如此的敏、感,被郁雪时触碰到的每一寸地方都变得不像是他的身体,滚烫的燃烧起来,直到郁雪时的手指触碰到了他的后颈。
——那是他虫纹所在的地方。
在被郁雪时触碰到的瞬间,铂西瓦尔的身体都颤抖了一下。
前所未有的快、感袭来,让铂西瓦尔差点都在郁雪时的面前坐不住。
铂西瓦尔清楚的知道,虫纹是雌虫浑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但是从未有虫有过这个机会去触摸铂西瓦尔的虫纹,因此铂西瓦尔第一次知道,原来所谓的快、感竟然如此恐怖,那一瞬间他的身体完全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甚至连大脑都臣服。
就连一丁点反抗的想法都不能够升起。
铂西瓦尔的反应实在是太大了,郁雪时及时捞住了铂西瓦尔的腰,还以为是他做的实在是太过放肆了,导致铂西瓦尔感受到疼痛了。
在看见铂西瓦尔面色潮红的脸的时候,郁雪时却连呼吸都顿了一下,从刚才开始一直都很从容的理智一下子绷紧了。
在当时他知道要与铂西瓦尔做这样的事情的时候,他就曾经想过,在与他做这样的事情的时候,铂西瓦尔的面上会浮上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那种唯有在他的爱人的面前才有可能会浮现出的表情。
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还是露出与平时截然不同的表情?他会是软弱还是强硬?他会是放、浪还是隐忍?
一切的幻想在真正看见铂西瓦尔的脸的时候完全消失。
郁雪时想,还好他在开始之前询问过铂西瓦尔要开一盏灯,如果他错过了铂西瓦尔第一次露出这个表情的瞬间的话,他可能会抱憾终身的。
因为哪怕是郁雪时最疯狂的幻想,都比起来眼前铂西瓦尔发丝散乱眼角泛红仰着头看着他的面孔,郁雪时落在铂西瓦尔后颈的手越是用力,他的身体就越是颤抖。
可是就算是如此,铂西瓦尔依旧拽着郁雪时的衣袖,至今不愿意松手。
……殿下,你知道吗?当你这样看着我的时候,我绝对不会是你的倚靠,甚至就连半点温柔从容都不会给予你。
活到今日,郁雪时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样一个糟糕透顶的人,对待他的恋人他竟然怀抱着这么阴暗粗俗的性、幻、想。
铂西瓦尔已经如此脆弱,他却半点不想要松开铂西瓦尔。
克兰恩教授他的雄虫滋养精神触手的办法在他的脑海中自动播放,他柔软的指尖延伸出来了宛如蛛网一样的触、手,潮湿而又黏、腻,在接触到触、手的时候,铂西瓦尔就用支离破碎的声音说:“……不行……”
是啊,是不行的。
这怎么行呢?
他一秒钟都没有让铂西瓦尔去适应,就要用精神触手进入铂西瓦尔的虫纹。
铂西瓦尔浑身上下最脆、弱的,最不应该被虫接近的地方,这里是他强大力量的来源,这里是他绝对不能被虫侵、犯的禁地,是离他的精神识海最近的地方。
……是比进入他的身体更过分的行为,会让他的思维都为之崩溃。
身为一位合格的恋人,此时他应该温柔的将手拿开,仔细的将铂西瓦尔的情绪安抚好,缓慢的等待着铂西瓦尔适应。
而是他根本没有这么做,郁雪时只是询问铂西瓦尔,就好像是他方才与铂西瓦尔索吻一样,他询问道。
“殿下,可以吗?”
在今天之前,如果有虫跟铂西瓦尔说,有朝一日会有雄虫去触碰你的精神识海这样的话,铂西瓦尔甚至就连眼神都不会给予他一个。
因为他绝对不会为了一只雄虫而敞开精神识海,因为这样对于铂西瓦尔来说,简直就好像是将决定自己生命的权利交给了那只雄虫一样。
他是帝国最锋利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