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此时国师就?坐在?皇帝陛下?下?首,这些大人们也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有人认为国师目无王法,但?也有部分人早就?看韩术不顺眼,认为国师此举并无任何不妥,双方争论不休,皇帝只是冷眼看着,也不开口阻止。
就?在?此时,一名年轻御史突然上前,指着墟空大声道,“国师依仗陛下?看重,如此肆意妄为,连朝廷命官都敢随意打杀,继续放任下?去,国将不国!”说完,便跪在?朝堂上,拼命朝皇帝磕头,还痛哭道,“陛下?,国师误国啊!”
此话实乃诛心之言,尤其是对帝王说的,不论是真是假,终究会让帝王心中生?出猜忌。
而国师,依然一副出尘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皇帝冷淡地挥挥手:“在?朝堂上大吼大叫,学的礼仪都喂狗了吗,拖下?去。”
那名年轻御史就?这样被人拖走了,他额头上的血还留在?地上。
皇帝扫了眼下?面争得面红耳赤的两拨朝臣,特意点了礼部尚书吩咐道:“圣教圣主不日进京,礼部务必妥善安置提前进京的圣教教众。”
至于那些死去的该如何,他一句都没提。
礼部尚书赶忙上前领命。
朝会就?这样结束了,皇帝起身后,对墟空道:“国师陪朕一起走走。”
于是,在?诸多朝臣的目送下?,墟空迈着沉稳的步子跟在?皇帝身旁,一同?离开。
墟空稍稍落后皇帝几?步,其余护卫与太监则远远地跟着,不敢靠前。
两人走到?御花园时,也不过花费了些许时间,皇帝一路行来,脸不红气不喘,比之后面跟随的护卫更加轻松。
走进御花园,皇帝突然笑道:“朕突然想起以前,身体羸弱,太医都说朕活不到?而立之年,转眼过去十几?年了。当初你信誓旦旦的告诉朕,天?子无法修炼,现在?还是同?样的想法吗?”
墟空望着前面年过不惑,这几?年却越发年轻的帝王,笑了笑:“陛下?求仁得仁。”
他当初的话,这位帝王至今仍然不懂。
他说的是,皇帝不能?修炼。
修炼有成的,坐不稳皇位。
此时,这偌大皇朝气运,已然远离这位皇帝,落到?了他唯一的子嗣身上。若非自?己当年横加阻拦,此时坐在?皇位上的,恐怕已经不再是裴姓皇族了。
便是现在?,留给这位皇帝的时间也不多了。
皇帝以为墟空服软了,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一名穿着浅蓝色长裙的少?女拎着裙摆从御花园的小径小跑出来,气喘吁吁跑到?到?皇帝面前站住,脸蛋红扑扑,甜甜喊了声:“父皇。”
“公主,您慢些……”皇帝还未开口,小径里又跟着跑出来几?名宫女。
宫女见到?皇帝与国师都在?,吓得瑟瑟发抖,全?部跪了下?来。
皇帝见到?了心爱的女儿,并未多看那些宫女一眼,而是替娇俏的女儿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发丝,似责备又似宠溺道:“多大的人了,你老师还在?看着呢,也不知道沉稳点。”
公主这时才好?像见到?了墟空一般,对着他行了礼:“长宁见过老师。”
墟空双手合十:“公主有礼了。”
长宁行完礼,又将注意力转到?皇帝身上,晃着他胳膊道:“父皇,您最?近是不是都没去母后那里,母后最?近心情不好?,您今天?去看看她吧。”
旁听?的宫女们都把头深深埋下?,这宫里哪有什么秘密,皇帝最?近与皇后起了些争执,半个多月都没去皇后宫里了,她们这位公主也不怕惹怒皇帝。
皇帝听?到?长宁公主的话,表情不由有些复杂,半晌才叹息道:“你啊,就?是太会为别人着想。”
他与皇后争执,起因还是长宁,皇后不满他宠溺长宁,可恨长宁只以为皇后真心对她,却不知她满心尊重的母后背地里是什么模样。
皇帝摸了摸女儿的头发:“父皇这就?去看看她,你代父皇送送你老师。”
他本想与国师说说圣主之事,女儿突然过来,也不好?再说下?去,只能?先把人送走,改日再说了。
“是,父皇。”长宁公主听?话地点头。
等皇帝带着护卫与贴身太监走远了,长宁公主手一摆,在?地上跪了一串的宫女立即走远了。
长宁这才凑到?墟空身边,小手还捏住他袈裟的一角,小声问:“老师,我刚才表现怎么样?你说父皇一会儿要是见到?了母后在?宫里一边骂我一边砸东西,会不会更生?气?”
此时,她满脸狡黠,哪还有方才温柔善良的小公主模样。
墟空扫她一眼:“皇后最?近又招惹你了?”
“没有。”长宁哼哼,“她派人给颜妃下?药,被我发现了。”
皇后多年无子,对宫中妃嫔越发狠毒,如今宫里长成了的皇嗣,只有她一个,偏偏皇帝对此从不多说什么,长宁心里再不满皇后,也只能?用些小手段。
墟空没有评价皇后作为,只是提醒道:“不要与皇后起争执。”
“知道了,我才不会和她争执呢,我顶多告个黑状。”她一个公主,哪敢对皇后怎么样,所以她不是把父皇骗过去了么。
说完,长宁眼珠一转,突然凑到?墟空身前,对方只好?停下?脚步:“老师,听?说你府上来了两名客人,我也想住到?你府上。”
“不行。”墟空不看她,回?答的却十分干脆。
长宁瘪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真的不行吗,我一定非常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