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有。”
“周遭服侍之人可曾轻视?”
乔悦咬了咬唇,“他们皆知您厚待与我,一应皆是最好的,如何敢轻视。”
江寽颔,“如此……”
他顿了顿,握住茶杯的修长指节轻叩,缓缓道:“既无薄待,亦无轻慢,我为尊长,晚辈问安,却连区区一个时辰都等不及么。”
第6o章六十只皎皎
乔悦泫然欲泣,一双美目痴痴看着江寽,透出两分情意来,“我、我没这个意思,别说是一个时辰,只要能看到王上……和王后安好,就是一直等上十个、二十个时辰,我也绝无怨言。”
她低下眼眸,看起来更显柔弱,明明是在女子多妖艳热情的妖界,却生生显现出一种似小白花一样的气质,看起来好不可怜,“我爹他,将我独自一人留在世间,临走前,他将我托付给您,您就是我唯一的亲人。
我又怎么会生出不恭敬的心思?只要您安好,就是要我这条命,也不足惜。”
提到她亡故的父亲,乔悦的神情瞧着多了些落寞。
这是对江寽最有效的法子,只要提到她那位为了他牺牲性命的爹爹,江寽势必会先心软三分,也会犹豫一番。乔悦每每仗着这个法子,一点点试探江寽的底线,到如今,已经能堂而皇之的进王宫请安,让江寽和王宫中的人渐渐习惯熟悉自己。
然而当她小心抬眸的时候,却见江寽仍是那副疏离的模样,似乎并没有为自己的话而动容。
乔悦的心中乍然升起些不安,还未等她找补几句,就见江寽皱眉,面色严肃,“你既知晓孤为长辈,有教导之责,为何仍将过世亡父视作挡箭牌,肆意提及?”
江寽显然是对这般行径极为不喜,话也更重了些,“疲懒原不算大错,但品性有瑕,孤却不能容忍。”
他这一番话,又何止是重了些,分明字字句句都掐准了乔悦的心思,她往日提及亡故的乔将军,可不就是为了让江寽心软,好达成自己的目的吗。
乔悦面色一时仓惶,素来能言善辩的她,此时只能雪白着脸,双目含泪,找不到反驳的话。
突然,她的目光触及祁皎华丽的一丛衣摆,猛地抬起头,美目盈盈含泪,颇有些哀求意味,红唇微启,幅度小小的喊了声王后。
吃瓜正吃的津津有味的祁皎,没想到突然被迫成为瓜田一员。
要说不帮忙的话,好像似乎也许……也不是不可以!
祁皎清了清嗓子,但是她并没有开口,而是拿了桌边的茶水咕噜了两口。
瓜吃多了,齁到嗓子了。
话说,刚刚祁皎稍微捋了捋记忆,现眼前明晃晃打着取代原主,想要上位妖后的乔姑娘,竟然和妖后的关系还不错。类似于手帕交,又有点妹妹般出谋划策的清纯不做作。
是的,出谋划策。
乔悦是个很聪明的人,与其献媚明目张胆的勾引妖王,倒不如让对方怜惜自己,产生些习惯性的好感。而妖后,只需要看起来和她站在同一战线,然后刻意将妖后的注意力引到其他人身上。就比如方才提及的屠修将军家的女儿。
其实就是很简单的套路,有意无意的提及对方的出色和优点,让妖后对那些女子有印象,然后再使些小手段,让妖后误以为那些女子爱慕妖王,或是妖王也对她们有点好感。
之后的事情,不言而喻,不但让夫妻间的疑心越来越重,也让妖后将注意力放错了地方,误会错了人。
祁皎想到此处,忍不住在心里啧了一声,然后理直气壮的无视乔悦期盼的目光。
哼,她堂堂瓜田第一猹,才不要被拉下浑水,做瓜哪有吃瓜来的快乐。
而江寽见乔悦看起来丝毫没有悔改认错的样子,眉头皱的更深,他不知道为何记忆中,以往的自己会这般纵容乔悦。仅仅因为乔悦是舍身救自己的乔将军之女,便肆意纵容。
救命之恩固不能相忘,怜惜她年幼丧父,无人教导,也属正常。
但不正是因此,才要担起她的教养之则么,惯子如杀子,乔悦无人教导,品行缺失,而自己身为长辈,又与她的父亲有这般渊源,才更应严厉。
所以江寽沉默一瞬,又让乔悦起来,坐回原位。
但是因为江寽的气势,一种无言的氛围萦绕在屋内,让人喘不过气。
当然,喘不过气的主要对象是乔悦。
半响,顶着一室寂静,江寽缓缓开口道:“你可曾通读典籍?”
乔悦:?
“‘元者,善之长也,亨者,嘉之会也,利者,义之和也,贞者,事之干也。’何解?”江寽如清泉过石般悦耳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但是乔悦此时已经不像从前一般心驰摇曳,因为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字句听在乔悦耳中,犹如一团乱麻,根本辨识不清。
她绞尽脑汁想要说出个所以然来,却毫无头绪。
江寽蹙了蹙眉,不虞之意溢于言表。
见乔悦回答不上来,还是换了个简单些的问题,“‘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又为何解?”
乔悦:……
这不能怪她,虽然她是朵小白花,但是这是妖界,正常妖谁埋头读书,厉害点的,天生就有天赋传承,不需要读书这玩意,出生即巅峰不是梦。血脉差点的,也有家族长辈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