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干什么?”
温然吸了吸鼻子,他觉得脸上的那些红疹又开始发痒,他伸手想要去扣,可是他得听从医生嘱咐,竭力地去忍耐,以免将脸颊上的肉给刮破了。
温然嘴唇动了动,声音因为从口罩里传出来而发闷:“谢衍。”
这是他第一次很正经的语调说:“我们断了吧。”
谢衍先是一愣,继而像是忍俊不禁露出笑意,他手指微微撩起头发,嘴角勾起的弧度很温柔,“我们有在一起吗?”
他继续说道:“你在跟我闹什么?因为昨天?”
温然将箱子的手柄攥得发紧,指骨泛着青白,不过谢衍毫不在意,他一脚将他手里的小箱子从楼梯口踹下去,温然因为惯性差点也跟着跌落。
箱子从二楼咕咚咕咚地滚下去,箱子不经摔四脚朝天,黑色的小轮子也不停地快速滑动,里面的衣服散落了一小半。
谢衍被他勾起不太好的记忆,他压着快烧起来的火,脸颊的肌肉也微微绷紧,衬得他整个人阴沉似水,谢衍薄唇紧抿:“床是你上的,包养也是你想要的,你凭什么觉得你有对这段关系的主动权?”
温然被他的话刺痛,眼睛闭了闭。
谢衍冷隼般的寒眸好整以暇地欣赏完他难过的神态,随即他好像施舍一般:“再给你一次机会,把刚才那句话收回去。”
温然张了张唇,凝视着楼下的行李箱出神,过了半晌他恍若昨日已死般醒悟过来,伸出手摸了摸谢衍的脸。
他的手指冰冷,没有温度地在谢衍的五官上临摹。
谢衍低唇轻笑了一下,方才还阴森的面孔此时又迅速变换成另一幅模样,好似霜雪融化,可他还没来得及庆幸一秒,便见温然摇了摇头,慢吞地缩回了手,无比坚定地说道:
“断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写不完了。
今天回来的比较迟,明天有事要出去一趟,今天得早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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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然视线在谢衍那张总是冷淡睥睨的眼睛上停留片刻,说完方才那句话后,周遭的气氛瞬间又变得停滞,谢衍的神态格外不善,瞬息变成蛰伏在阴潮湿地里的冷兽,活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
谢衍向来不会为这种小事折损脸面,方才那句话算是给温然留有余地,没成想他居然丝毫不领情,谢衍恹恹地想。
手一松,温然被禁锢住的手腕又重新恢复自由。
谢衍眼睁睁地注视温然拾级而下,在一堆垃圾面前蹲下身来,将散落在外的衣服一件一件重新折迭,整齐收纳进行李箱。
在阁楼里忙着的阿姨听见声响后,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出来,见到温然正在扯着行李箱也是一愣,“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和阿衍吵架了?”张姨想将温然拦下,一直好言劝阻。
“张姨。”谢衍手指依旧搭在白色护栏上,不轻不重地敲着,他神态还是如出一辙的冷傲,“不用管他。”
谢衍盛气凌人的气息没有丝毫收敛,眼神凛然地从阿姨身上挪开,余光飘飘沉沉落在温然身上,“不过你得清楚一件事,到时候可别求着我回来。”
两人之间本就暧昧不清的关系被光明正大地摆在第三人的面前,那些轻薄套在光裸胴体的薄纱被陡然掀开,日光大亮着。
温然动作微微僵硬,脸上泛出一丝被撞见的尴尬和不堪,宛如一名画家被当众揭穿自己的画作其实是一件模仿他人的仿冒品,议论声音频繁,窃窃私语。
阿姨眼神虚浮一秒,就当做没听见似的,继续说话:“先前给你炖的汤快要熬好了,再等上十几分钟,驱驱寒。”
温然冷静下来,脸上因为羞耻而产生的臊热逐渐潮水般褪去,事情并不可能因为闭口不言就当做没发生。
“阿姨,我想先回去了。”温然低声说道。
他将口罩往上扯了扯,比较硬质的边缘快要抵到眼睑下方,好似要将他整张脸都要掩盖住。
这次阿姨没再阻拦,只能眼见那道背影愈加模糊慢慢缩成一道再也消弭不见的点。
谢衍冷哼一声,面孔不虞地转身回到书房,很快又变成往日的常态,他重新整理桌上的文件,似乎一切都比几分钟前发生的还要重要,谢衍并没有将他放在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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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然回去后又蜗居在那个小公寓里,他沉溺于工作,在改剧本的中途偶尔会面对灵感枯竭的问题,不同阶段下写出的东西总归会存在部分的缺陷,温然一边尽力去弥补,一边发现自己失去填补的能力和欲望。
如此下来,生物钟基本已经混乱,昼夜颠倒,常常通宵达旦后连饭都懒得吃就睡下,反复几次,脸色浮出一种虚透的白。
温然缩在被子里还在补觉,手机铃声不知疲倦地响了一遭又一遭,温然睁开一道小缝隙,眼底皆是长期熬夜下来导致的乌青色。
“喂。”他电话接通后放在枕头一边,阖上眼迷迷糊糊说话。
“哥,你现在在哪里啊?”阮原在另一头说道,温然来不及说话,只听见那边絮絮叨叨说:“上次给你带的那些补给品吃完了吧?今天又运了一批过来,我到时候给你快递过去?”
温然闭眼想了想,他说的貌似是上一次跟组时送来的营养品,“不用了,这些东西都不需要了。”
阮原啊了一声,“怎么就不需要了?”随即他话音一顿,小声地说:“你是不是和老板吵架了?”
温然没吭声,阮原唉声叹气的说:“准是这样了,他这几个月脸色难看死了,没什么问题都要被乱批一顿出来。”阮原在电话里吐槽,“最重要的是还不能反驳,不然猴年马月的事情都能给你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