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信使8
汤森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警员,他私下好赌酗酒喜欢搞一点灰色收入,但是有一个还不错的家庭,他老婆虽然文化低但是是个地道的勤快人,总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儿子虽然经常在外面惹麻烦,但是也是个英俊的大小伙子。
可是他们没钱,为了生计,汤森加入了本地的贩毒团伙,成为了一名黑警,自从项链丢失,他就奉命一直寻找。
□□里是不能办砸差事的,尤其是给卡让干活的□□。
不然乌斯绝对不会轻饶他,他决定搏一搏跟着这群人上了山,没想到这也成了他这辈子最后一个决定。
“啊!!”司妙的哀嚎从后背传来,令姣感觉自己有点不对劲。
但是她说不出来,她被一种狂怒包围着,想撕碎眼前这个男人,把他的血肉一寸一寸吞噬撕咬,而且她也这么做了。
她的意志并不受她的控制,好像溺水的人无法停止自己在水里扑救的动作。
汤森的动作好像慢了下来,他提起胳膊肘想击打令姣的太阳穴,但是在令姣的眼里,他用一个无比缓慢的动作刚刚侧身,令姣拿出随身带着的匕首一下扎在他的胳膊上,顿时鲜血四溅,喷射在令姣的脸上。
她伸出舌头舔干净自己的嘴唇,面无表情的看着汤森向他袭来。
她能看见汤森的动作很慢,但是自己的身体却无法像自己想象的一样快速挪动,汤森足足有二百斤,千钧体重朝着令姣像是一颗炮弹一样袭来。
他看出来令姣有古怪,胳膊被扎了一刀之下凶相毕露,决定送她去见上帝。
令姣被撞到石头上,胳膊被树杈划开一条口子,后脑直接磕在地面上,她血性和暴怒上头跟杀意毕露的汤森两个人像是两只野兽撕咬肉搏在一起。
她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借势拽住上方的树枝,双腿向后荡去又回力直接猛地带起一阵风踹向汤森胸口,脚用上力以后松手把浑身都压在汤森胃上,直接把他压的口吐鲜血。
汤森右手扼住她的脖子,左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砸击令姣的头上血肉模糊的伤口,看那个架势,似乎要把她脑袋直接砸烂。
令姣力量不及他,眼珠子被汤森掐的像是金鱼往外突出,伤口这边半个脑袋被砸的变了形,眼看着就剩下最后一口气。
司妙在她背后突然喊道:“看他的眼睛!看他的眼睛!念咒语!念咒语!”
令姣知道个狗屁咒语。
她之前都是突然脑袋里有什么就说什么,你现在让她复述自己昨天说过的话她说不定都不记得。
她挣扎着拿到刚才掉落在地上的随身匕首心下一狠,眼睛一闭,横手一刀,只听见快刀切过血肉“唰!”
汤森捂着自己不断流血的喉管断断续续的想说些什么,最后死死地看着令姣没了声音。
司妙远处一边缠绕为主,看见令姣一刀毙命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令姣摇摇晃晃站起来,想过来帮司妙一把,结果半路脱了力,直接跪在地上。
司妙一直处于劣势,动不动还挨上大胡子一拳,但是不怎么着急,这时候看见令姣脱力无意识的跪在地上反而慌了,人是她带出来的,要是死在这,她哥可能恨她一辈子。
令姣其实还是有意识的,但是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爬回汤森的尸体身边,饮着他断开的脖颈中还有温度的鲜血,她不能这么做,她觉得如果自己真的去了,就再也没有办法保持现在这个自己。
这个一直愚蠢又固执坚持着的自己。
“但是她不想死,还有人等着她回去呢,那么谨慎一个人,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心剜给了她。”
“如果她死了,他会说什么呢。”
那个人,内敛至极,不允许自己感情外漏,他父母和朋友都觉得他是个坚强的人,不需要人照顾,不需要人安慰。
可是他会不会也很脆弱,会不会跪在自己的墓前,悄悄红着眼圈地说:“姣姣,你怎么走了?”
“你走了,谁来爱我呢。”
“他会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他呢,我或许脾气不好,或许老是推开他。”
“但是我这心里比他的喜欢要浓上一千倍,让我难以启齿的爱呢。”
他会不会一个人度过很长一段时间,最后看着我的墓碑说:
“令姣,我不喜欢你了,我累了。”
他替我想了那么长,那么长,长到我的一生都衣食无忧,却没想过,那天是最后一次见我。
她开始往汤森的身边爬,她四肢并用爬的像条被人打的奄奄一息的小狗,但是她挺着一口气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我不能死。
我还要回去跟他度过,那些多平平凡凡的春秋冬夏。
令姣捧着汤森的头颅,像是一个野兽一样痛饮他的鲜血,她的脸上的血肉一点一点的恢复,她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滑嫩的皮肤好像从未遭受过任何击打。
司妙一瘸一拐的走到她身后,无声的看着她,大胡子被她打晕捆在树上,她是个能自保的人,令姣心里清楚。
她拼命的喝着咬着,终于那半张被打烂的脸,那颗黑色没有焦距的眼睛都消失了。
一位金色双瞳的少女坐在那里,她的嘴部全是鲜血和碎肉,好像傻了一样,就那么傻坐在那里,半响突然捂住脸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安静的树林里,风声和哭声卷绕在一起,月色昏暗,赤色流血的大地上,坐着一位哭泣的少女。
司妙慢慢地蹲在她的身后,伸出一只手抱住了她,闭着眼睛靠在她的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