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城门关了。”
即便是白日,为了防止难民入城,也只开半扇城门,何况现在是深夜时间。
“没事。”徐牧脸色平静。
他若是没点准备,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乱世,早就被嚼成渣滓了。
司虎已经跃下马车,拿着一小袋碎银,从城门缝隙中丢进去之后,很快,半扇城门缓缓推开。
“下次再晚些,你可得加银子。”一个睡眼惺忪的守城兵,一边捧着钱袋,一边骂骂咧咧地开口。
徐牧微微拱手,带着余下的四辆马车,迅入了望州城。
“牧哥儿,你那小婢妻,又来接你了。”
刚入城门不远。
循着司虎的声音,徐牧刚抬起头,便看见了一脸疲惫的姜采薇,单薄且瘦弱的身子,立在一堵墙下,瑟瑟抖。
待看见车队回来,喜得迈开脚步,便狂奔而来。
徐牧胸口有些涩,犹豫了下,也跃下了马车。
“徐、徐郎。”
“让你留家里,这都夜了,还出来做甚。”
“奴家担心徐郎。”姜采薇垂着头,声音如蚊。
“街上棍夫又多,还有老酒鬼醉街疯——”
哐啷!
一把老柴刀,从姜采薇身上落了下来,出清脆的声音。
徐牧怔了怔,后头的司虎等人,也同样怔了怔。
姜采薇红着脸,急忙把那柄又锈又钝的老柴刀,捡起来抱入怀里。
徐牧胸口,只觉得酸涩的感觉,越强烈。
明明就很怕,明明就身子娇弱,却偏偏还要抱着老柴刀,等着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