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那天,苏慕言一早就醒了来,大约是太激动,一晚上没怎么睡。昨夜里陆政回来的早,缠着她做了两回‘俯卧撑’,大约是累了,做完没多久陆政就睡着了,留下苏慕言一人睁着眼睛,在余韵中辗转反侧。
睡不着了,她便在晨曦中,默默的看着身边的男人。
男人的五官没变,唯有下巴处青涩的胡渣,让她适应不了。想起昨夜他的下巴蹭在她娇嫩的肌肤上,那种蚀骨的刺痛,她的躲闪推拒,被他解读成情趣,直到发现她的肌肤泛了红,他才知道胡渣的威力。
盯着那处许久,她都想拿把刀,帮他剃掉。她的手指伸到他的下巴,小心翼翼的碰触,拇指不小心碰到唇瓣,她顿了一下,正对上一双朦胧的眼。
“怎么不多睡会儿?”陆政慵懒的说道,张嘴含住了她的落在他唇边的手指。下意识的举动,说不出的性感暧昧。
苏慕言浑身打了个激灵,手指在他的口里,被他的舌头无意识的**。她想缩回手,被陆政一把握住了,她听见他低低的笑声:“再让我含一会儿。”
苏慕言脸通红,她知道晨起的男人是危险的,尤其是陆政,极爱与她做这样的事。她忙说道:“你答应我今日允我回家的。”
陆政轻轻地‘唔’了声,放过她的手指,勾唇笑道:“还早~”他的笑容着实不怀好意,苏慕言羞的不知如何是好。陆政又极爱她这样羞怯无助,楚楚可怜的模样。
“别亲,一会儿我还要回家的。”苏慕言双手推却着贴在她脖颈处的脑袋,担心他不知节制,留下印记,让苏府的人见了不好。
陆政微僵,俊脸从她纤细的脖子上抬起,懒懒的问道:“看不见的地方就可以?”
苏慕言微怔,连忙摇头:“也不行。”陆政才不管她‘行不行’,大约是太贪恋她的身体,往往都要先虔诚的膜拜一番,才开始享受正餐。
起床时,天已经大亮。陆政穿好衣服,站在宫婢面前,又是那个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君王。用过早膳,陆政去上朝。临行前,苏慕言问他,可否准她先回去。
陆政不许,让她等着他。天知道,他有多怕她再次失踪,不告而别?虽然现在已经没人给她出主意,可万一呢?万一她有了通天的本事,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呢?
苏慕言等着陆政,直等到用过午膳,陆政才匆匆回来。苏慕言已经换好了衣服,坐在大厅等他。陆政进里面换了衣服出来,见苏慕言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何事?”
苏慕言顿了顿,鼓了勇气,支吾道:“我~我想把~这些银子带给慕云。”话音刚落,她已红了脸颊。
陆政愕然的看着地上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箱银子,蹙了眉头。
“你那日赏我的。”苏慕言小声的嗫嚅。
陆政已记不清什么时候给过她银子了,大约是那日她找他要银子,他第二日吩咐宫人去拿的?
苏慕言对弟弟的这份关心,让陆政既羡慕又嫉妒。可如今苏府又不缺钱,她带这些做什么?
“你想给苏慕云,和我说一声,自然会有人把东西送去苏府。黄金白银,什么都行。”
苏慕言摇头:“不,慕云尚且年少,也未立什么功劳,不需要你给那么多的赏赐。这些银子留在我身边,我也用不着,想着给他留着用。”虽然这箱银子也是陆政赏她的,可也算属于她了。
陆政闻言,没有做声,他知道苏慕言把他当外人,他的是他的,和她无关。大约能和她称作家人的只有苏慕云,灵儿,和苏家的其他人。
中秋节,苏慕云并未去书院,而是一早便在家里等着姐姐。如今苏家,十四岁的苏慕云成了当家人。陆政允诺他进禁卫军,允诺他将苏权尸骨葬入祖坟,允诺他不受苏权牵连,可以入仕为官,撑起苏府。
苏慕云幼时曾经崇拜过陆政,立志要做他那样的将军,平定边境,建功立业。若不是两年前兵变,陆政复位,苏慕云便会拜入他的帐下,学着他做一个勇敢的军人。
苏慕言回府,府里的男女老少都是又期盼又紧张。小姐命苦,本应是尊贵的太子妃,却落得阶下囚的命运。虽没有一并获罪,但被皇上要到身边,到如今连个名分都没有。可又听说,皇上独宠小姐,虽没名分,荣宠却比皇后还盛。是以苏府才得以保全,少爷才能入太傅处读书,入禁卫军历练。
小姐难得归家,不止少爷期盼,他们这些下人也是期盼。
苏慕言是跟着陆政回来的,将军府的门匾尚在,府里的老幼皆在大门处候着。见着陆政,纷纷跪下,战战兢兢的模样,看得苏慕言眼睛酸楚。
以往尚有爹爹娘亲在,如今父母俱逝,独留下幼弟张罗她回府的事宜,像出阁的姑娘回娘家似的。可她尚未出嫁,又怎会成了外嫁的女儿?
纵然苏府人多,可主子只剩苏慕言姐弟两个,晚上的团圆饭甚是凄凉。虽饭菜丰富,可桌上只坐着陆政同姐弟二人,倒显冷清。五伯等下人想同苏慕言说说话,可碍于陆政在场,谁也不敢多言,皆避得远远的,战战兢兢的站着。
苏慕言也知因着陆政在,所有人都小心谨慎,不自在,连同苏慕云都话少了许多。幼时,他最喜欢缠着姐姐说笑,如今大了,倒有了稳重的模样。
陆政没把自己当外人,俨然一副归省女婿的姿态,命人抬了厚礼,交给管家。苏慕言没想到他会备礼物,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正对上陆政温柔的目光。
陆政问了一些苏慕云的课业,苏慕云一一作答,又把在禁军里的事粗略的说了一遍。
陆政点头:“左忠也算你半个姐夫,想来你跟着他也不会受苦。”
苏慕云倒不希望被特殊对待,他想锻炼本事,就应抛开裙带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