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儿子没有那么多银子。”赵棫对上赵佶严厉的神情,有些没底气。
“没有,你不会贷吗?”赵佶冲着延喜使了个眼色:“寡人私库里还有多少银子?你去算算了,按四分息先借给他使。”
“啊?爹,你怎么比五姐还要坑人,她那里贷银子才只要二分息呢!”赵棫不依,紧紧的扯着赵佶的衣袖不放:“要不,儿子玻璃作坊的红利分您一分,您就别要利息了吧?”
“才一分?”赵佶不屑,看了一眼张同与李纲,将二人伸长的耳朵给看缩了回去。
“一分不少了!”赵棫委屈的叫道:“儿臣才三分红利,从年底到现在,也不过月余,便分了七千多两银子,您自己算算,长年累月下来,不出三五年,您便有钱建艮岳了!”
“呸,你个臭小子,当老子是那种只懂得吃喝玩乐的人么!”赵佶又一巴掌拍在了赵棫的脑袋上:“老子存钱,日后还不是要给国朝用,哪像你这混小子,存点钱就知道买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白白糟蹋了银子!”
合着买我自己喜欢的东西就是糟踏了,您老人家为了扩建延福宫,命几个奸人帮你搜刮民脂民膏时,你怎么不说糟蹋了?
赵棫在心里腹诽了一句,总算还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被贬为庶民的,改口求饶道:“是,是,是,儿子说错了,我爹他老人家风高亮节,所做所为尽是为了国朝,您放心,儿子今日定然写下检讨书,并将一分红利给爹爹送去~~”
赵棫一副狗腿子相,点头哈腰,连连求饶。
“你小子就知晓占老子的便宜!”赵佶总算是露出了几分笑意:“那你就留在这里监督修建进展,你小子闯的祸,老子也只好帮你背了!”
“唉,谢谢爹!”赵棫一听,嬉笑颜开,他对这个手雷情有独钟,方才随手一扔,没有准头,正想着怎么留下来,再试一下手感呢。
结果他脸上的笑刚露出来,还没来得及绽放便凝住了。
“不准再碰手雷,哪个手碰了,老子砍你哪只手!”赵佶哪里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只一句话就将他钉在了原地:“蔡副监,此事就由你监督!”
“是,官家放心!”蔡鞗见赵棫惹出这么大的事,居然被官家轻拿轻放了,心下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重新划出一片空地做研试用,这里贴近作坊,太过危险了些。”赵佶看了眼被轰成平地的临时作坊,心底是压都压不住的欢喜:“此器凶险,与遂枪作坊一样,凡参与匠工赏职衔银两,着其紧要家眷搬至清平坊。”
清平坊在西城,紧挨着军器监而建,其内住着的全是作坊内有功的匠工,吃住国朝全包,孩童均在清平书院读书,日后可公平参加仕举,不收任何学费。
这对匠工出身的人来讲,可是天大的好事。
毕竟有始以来,匠工三代不可参与国考,没有当官做宰的机会,一代为匠,代代为匠。
这清平坊的出现,可谓是匠工之福:不光有机会改换门第,还能让家人吃上免费的饭食,孩子接受免费的教育,哪个工匠能不心动?
谁都想自家孩子有出息,有朝一日光耀门楣不是?
整个军器监,早就形成了一股热潮,人人都巴望着能参与立功的项目,好让家眷搬进军器监,孩子进入清平学院。
只不过,这清平坊也有不好的地方,也就是入坊容易出坊难。
但凡想出坊,必要坊监使做陪,不论是探亲还是访友,一刻不得离开坊监使的视线,准时出,准时归,不能有任何延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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