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独一无二的电车,正在殿外停着,其整个车后架都被取下,放在了一旁,除了那块已经成了蛛网的玻璃。
为了废物利用,割下来的玻璃,已经被送入桃娘的饰铺子,由桃娘带着人研魔切割抛光,按着尺寸大小,作成不同的琉璃坠子,耳环,钗子等。
蔡鞗带着人割的那块玻璃,便是补在后窗上用的,工艺自然比不上原装的,甚至因着是次做层压玻璃,中间的内膜夹层处理的很不完善,做出的成品上面有星星点点的皱纹折痕,极不美观。
但是,依着玻璃坊的能耐,这已经是能做出来的最好的一块了。
若是能再研究些日子,说不定也能做出来一块更结近原本材质的。
可是赵佶等不及了啊。
自从有了电动车代步,他已经看不上马车和轿子了,为了能够早点开上电车,他一天能跑凝和殿四五趟,所以玻璃坊才会如此赶工,匆匆忙忙做出了这么一块带着瑕疵的层压玻璃。
蔡鞗看到赵福金过来,对着两个切割的工人交待了一句,方才取下了厚厚的粗布手套,上前跟赵福金行礼,二人一同进了正殿。
赵金罗回宫准备嫁妆,赵富金去东院读书,赵棫在军器监造工坊,赵杞也被周同叫走了,凝和殿常驻的四大客,尽数不在,以至整个正殿冷冷清清的。
只有琼叶守着个碳炉,正在为赵福金制春装,看到赵福金与蔡鞗进了殿,急忙将四个角的碳炉掀开,挑出明火,让正殿内温暖起来,方才进入内殿,帮赵福金更换常服。
“帝姬,刺杀官家的刺客查得如何了?”蔡鞗待赵福金收拾妥当后,亲自捧茶放至到赵福金面前。
“蔡郎君可听过制瓷的皇商程家?”赵福倒也没有隐瞒,接过茶后就将事情说了一遍,然后与蔡鞗说道:“我怀疑其中有诈,或是有人要陷害太子。”
“你怀疑是瑶华宫那位所为?”蔡鞗坐回茶案前,凝眉细细的过滤了一遍:“程家当年参选皇商,是因为本家烧出了青玉瓷器,因着外形剔透,质感温润,方才入选,至今好似已有七八年了。
其在官家登基后起的身,未曾听说与旧党往来过。”
“不是孟氏会是谁呢?”赵福金很笃定,监控中的程兴,绝对与刺杀赵佶的刺客有关。
只是,对于他为什么要刺杀赵佶,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的亲姐是太子妃的母亲,他又是皇商,按理说只需要脚踏实地的等着,日后太子登基,程家就是名正言顺的皇亲国戚。
所以,有什么理由在此时涉险呢?
别说是赵桓指使的!
就凭赵桓登基后的优柔寡断,昏庸无常来讲,就憋不出这么个大招来!
刺杀赵佶的人个个身手俐落,在刺杀未遂后,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凭赵桓与朱伯材,还真没有那个能耐!
“殿下,您说,会不会是有探子潜入京城了?”蔡鞗说道:“前几日,官家接见了来送年礼辽朝使臣,官家招待他们的地方,正是盛德坊的永山府!”
永山府距离皇城极近,赵佶彰显宋辽交好,特地派了郓王赵楷与礼部上书贴身作陪。
此事,赵福金也是知晓的。
等等,赵楷因着赵佶偏宠,与赵桓针锋相对时日已久。
难道背后操纵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