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不服输，不如说是……
无所顾忌。
什么国法……在他这里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阿婆走了，世上，再也没有什么让他在乎的人或事了。
楚晚宁眼前一阵阵黑，终于还是放下了手。
墨燃等了半天，始终不见巴掌落下，忍不住抬头瞟了楚晚宁一眼，却看到他垂着好看的眸子，全身都有些微微的抖，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
愣怔过后，微微的轻笑。
连他，都不管自己了吗？
自嘲的笑了笑，还真以为他是自己的灯塔，见了自己的真面目，这不也怂了吗？
挑衅的抬眸：“所以老师是准备报警，还是任由我出去祸害别人呢？得快点做决定了，因为我已经准备好……”
“墨燃。”
楚晚宁的声音又恢复了平时的清冷。
“……杀几个人……”
“别这么轻贱自己。”
墨燃的话头蓦地停住了。
轻贱？
自己不轻贱吗？
“你跟他们不一样的。”
“……”嘴唇微微有些颤抖。
有什么可不一样的？
“别做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别做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瞳孔骤缩，一瞬间怒极。
“我哪还有亲者！我……”
却被拥进了一个不太温暖但有力的怀抱。
“……不是的。”
“……”
墨燃浑身颤抖着，趴在楚晚宁的怀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你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下游找你……”
“……”怎么会……怎么会还有人在找自己……
“所以不是的，墨燃，不是没有人关心你的……”
我……我也真的很关心你。
“……”
听着楚晚宁清冷得似乎不带情绪的声音一遍一遍的低声重复着“不是的”，墨燃眼眶里的泪水越积越多，终于是慢慢的放松了下来，呜咽出声。
楚晚宁紧紧地搂着他，轻轻的拍着他，却感觉他并没有好一点，而是哭得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放肆，终究是嚎啕大哭起来。
其实……这才对。
终于……泄出来了。
听着墨燃完全没有掩饰的哭嚎，楚晚宁自己也是眼圈一红。
他并没有家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勉强理解了有家人的感觉，突然也有了想要把一个人护在怀里的冲动。也终于不知道为什么……像现在一样直接抱住了他……
但是真的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就是单纯的想要给他一个依靠。
过了好久，墨燃才勉强慢慢的平复下来，只是窝在楚晚宁怀里轻轻的抽噎。
楚晚宁一下一下的摸着他的头，摘掉了几根水草，低下头问他：“好了，身上这么湿，还是去洗个澡吧？不然就该着凉了。”
墨燃木木的点着头，任由楚晚宁把他推进浴室，有些生疏的打开浴霸，剧烈的温暖投下来，墨燃全身都是一颤。
一回头，才看见楚晚宁的白衬衫上被蹭上了一大块的泥渍，一向爱干净的老师就这么毫不在意的忙前忙后，现在在帮他调着水温。
一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半身泥，木木的脑子这才反应过来楚晚宁是在哪蹭上的。
还没等他有什么反应，楚晚宁已经关了水，轻轻推了推他：“快去洗吧，水温合适了。”
墨燃看着他背影出了浴室，门被小心的关好，听着脚步声慢慢的远了。
站了一会，最终脱下了衣服，站在了花洒下面，打开了水龙头。温热的水浇灌而下，墨燃闭着眼睛，被淋着，这才感觉真正活了过来。想着外面的人，简单冲了冲，确定身上没有泥渍和水草了便穿着浴袍出来了，一出来却看见那个湿透了的身影有些意外的从自己卧室里出来，脸上有些红晕：“怎么就洗完了？受了凉，用热水多冲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