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兰和洛清韵乘坐的车子从她身边经过,紧闭的车窗短暂的倒映出宁若欢的面容。
维持在表面的淡笑一点点隐去,宁若欢孤寂地如同一尊雕塑,被人遗忘在角落。
风吹动树梢,“莎啦啦”的声音引得宁若欢仰头看去,她指节弯曲,向前伸出,飘然的花瓣落在指骨,又被风吹佛过,摇曳落地。
嗅觉后知后觉的开始工作,阵阵典雅清淡的香气萦绕在呼吸间,含着丝丝缕缕的甜意。
是桂花香。
她留恋地举起手机,拍下繁花在风中起舞之景,如以往下意识的要分享给洛颜之,可在点开微信,看着置顶的聊天框时,那种分享欲顷刻间消失全无。
她自嘲地弯唇,洛颜之大概率是不喜欢的。她分享过去的摄影图,对方很少点评,甚至很少回复,孤零零的照片显示在界面中,和她一样可怜。
算了,何必将自己喜欢的东西强加在别人身上。
宁若欢习惯性的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她没有在此地过多驻足,沉重的心情无法欣赏桂花的盛放。宁若欢最后看了眼,身形隐入来往的人群中。
最后停留在一处,打车回家。
说来好笑,出来的时候还有专车接送,回去的时候,却是一个人。
更好笑的是,未婚妻去送了另一个人。
坐上车,报了尾号,司机看了眼车内后视镜,打趣地说:“我还是第一次接这种单子,今天也算是见世面了。”
宁若欢疏离而不失礼貌地微笑。
车厢内安静下来,空气中带着沉闷,宁若欢降下一半车窗,呼啸的风扑打在脸上,间或伴随着一两滴水渍。
她抬手抚摸过脸颊,并不是眼泪。
“下雨了。”司机说了声,“把车窗升一点,别淋到雨。”
宁若欢应了声,将车窗完全关闭。
司机见她误会了意思,道:“不用全关,你晕车的话,开一点会好受很多,我是怕雨淋到你,这个天太容易感冒了。我女儿前几天就是淋了点雨,到现在还在咳嗽。”
车窗降下些许,风从缝隙中钻入。
司机很健谈,提及女儿,她脸上露出幸福:“送完你这单,我今天就结束了。”
宁若欢礼貌地接住话:“您是上的晚班吗?”
中年女人摆摆手,爽朗地笑:“不是,今天我女儿生日,我得去给她订个蛋糕,再去买点菜,晚上给她做顿好吃的。”
她顿了下,想到乘客或许晕车,还强撑着陪她说话,不好意思地说:“我话有点多,你先休息会,到地方了我再叫你。”
宁若欢轻轻“嗯”了声:“麻烦您了。”
司机大大咧咧的性格:“应该的,应该的。”
到达别墅大门前,宁若欢下了车,在合上车门前,她弯身说:“祝您女儿生日快乐。”
司机愣了下,笑得合不拢嘴:“谢谢。”
*
宁若欢仰头看了会这栋居住了五年之久的地方,抬步迈入。
管家正在入户口等着她。
宁若欢脚步顿住:“颜颜回来了吗?”
管家恭敬地说:“洛总十分钟前回来的,现在应该在卧室。”
宁若欢不免有些惊讶,这么快就送完宁雨了吗?转念又想,或许是宁雨居住的地方距离她们吃饭的地方不远。
她无意纠结这些。
随着旋转楼梯而上,宁若欢停步在卧室门口,她指节弯曲,敲动几下。
“进。”熟悉的声调自卧室内传出。
宁若欢呼吸一慢,心口涌上密密麻麻的酸涩,她推门而入。
洛颜之一如既往地双腿交叠,身形陷入米白色的沙内。
四目相对,暗流在空气中涌动。
宁若欢想当做什么事都没有生般地说话,可嗓子含着隐形的阻塞物,将所有的话语堵在喉咙中。
她舔了舔牙齿。
洛颜之也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地打量了她一会,才是开口喊:“姐姐。”
宁若欢微微点头。
洛颜之对她这幅态度有所不满,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姐姐,过来,坐下。”
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和以往无数次一样,带着称呼,柔软的提出命令。
宁若欢顺通了喉咙,她站着不动:“宁雨送回去了?”
洛颜之没想到她开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沉默了片刻,手肘搭在沙扶手上,上半身倾斜地向后靠去:“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