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香织太太好像意识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她微笑起来,嘴角有两处浅浅的梨涡:“好呀。”
“有你的帮助,我正是求之不得呢。”
她没有过多的介绍自己潜藏在加茂家的目的,只是说她为了筹划大事,收拢了一堆诅咒师和咒灵作为伙伴。
——“但目前没有一位比得过禅城小姐。”
禅城真从她话里的措辞品出了几分深意:“你的意思是,后面你还会招募到比我更厉害的同伙?”
就咒术界的能力来讲,已经没有谁能对她造成伤害了。
夏油杰是虚情假意的盟友,两个人没有打起来的立场,但他的咒术在禅城真眼里也快失去了新意。
九十九由基的术式是控制质量,对控制矢量的禅城真造成不了太大的麻烦。
五条悟的「无下限」非常无赖,禅城真不想和他打,所以这个人绝对不会成为她的敌人。
现在她说日后会有比她更有实力的同伴?
哪怕禅城真知道这只生物的情报受限,只能从咒术师的角度估算自己的实力,但心里顿时生出种种的不快。
抛开反转术式不谈,对于拥有大量魔术刻印的禅城真,现在即便是砍头亦或者是腰斩,对她根本都算不上什么致命伤。
天资优厚的魔术师凭借刻印,即使心脏受到伤害也能强行复苏。
先前能被甚尔君不讲武德地干掉的家伙,只能说明他们自身不够优秀。
而禅城真一直努力积累的行为终于得到了收获,花费许多心力制作的魔术刻印令她拥有了遇事主动出击的资本。
哪怕真到了被人开膛破肚亦或是大卸八块连反转术式都救不回来那天,只要caster能将禅城真拼起来,埋到她们魔术工房下的地脉里,只要一个晚上她就能强行续命,活蹦乱跳地揭棺而起。
但这还是不能消减禅城真心中感受到的生存危机。
单单是‘香织’的一句话,就让她重新升起针对之心。
——竟然能威胁到她?显然又是反派的阵营……那就不得不找机会做掉了。
“这也说不准,毕竟不见得他愿意和我们达成合作。”
“是这样吗?没有想到啊。”
禅城真勾起一个虚假的笑容:“如果有他加入的那一天,我希望能得到这个喜讯。”
她把手里的核桃剥好,却不吃,转手伸出去,示意香织摊开手掌来接。
“核桃对大脑有好处,”她说,“那么礼尚往来了,我的名字是禅城真,日后也有可能要叫御门院真,你的名字是什么?”
“加茂(かも)……”
“不会不想告诉我吧?”禅城真虚情假意地感慨,“你不会真的相信那种传闻?对阴阳师来说,名字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短的咒……但是连真正的名字都不讲,好像我们之间的合作也没有什么真实性。”
于是香织把话一转:“羂索。”
“加茂羂索,好名字。”
禅城真故意把两个词衔接在一起,羂索也没有纠正。
她对这人明嘲暗讽了一番,仍嫌不足,以想要听故事的语调朝她问道:“所以你的实验成功了吗?就是那个人和咒灵融合的实验。”
在羂索明确说明自己已经失去兴趣以后,这家伙跟着发出了惋惜的长吁短叹:
“啊啊,没有啊……原来九相图就是你做这个的极限了。那可以给我看看你的笔记吗,现在还在吗?许多伟大的成果都起源于原先打算废弃的项目,你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转头就把自己的实验记录销毁了吧?”
香织太太脸上的笑容紧跟着变得浅淡了几分:“不是什么费力的事,后面我会找机会把东西给你的。”
“很好,作为回报,如果我有新进展会通知你的。你会感兴趣吗?毕竟是曾经研究过的课题,希望你抱有严谨的态度客观面对。”
甚至能作为被公公不待见的孕妇生活在虎杖家的羂索,深刻地觉得这女孩难以应付,甚至虚伪得有些令人讨厌。
要说春风得意的真实写照,果然还得是禅城真的近况。
她是当今世界上唯四的特级咒术师,和咒术高层称兄道弟。另一方面,在老师的帮助下,同时顺顺利利地评上了色位(brand)。
活着的冠位魔术师在时钟塔里非常难寻,所以色位就已经魔术协会事实上的最高位阶,就连绝大多数的君主都止步于此。
禅城真能在如此年轻的年纪,以如此没有渊源的家系,连跨几级从开位到达色位,自然而然成为了时钟塔内的明星人物。
头脑好、魔术资质相当优秀,高质量的研究层出不穷,在各方面都拥有着不可思议的才华。
作为天体科的弟子及与全体基础科有渊源的人,现如今就连政治方面也开始显示出自己的门路。
随着禅城真身上新世代(newa)的标签被逐渐淡化后,时钟塔内的上层阶级对她的评价也随着重视不断提升。
既然已经没有办法从师承方向拉拢,那么为了能将她的血和贵族的血连接在一起,这时候有好几桩婚事都找上门来。
对于渴望跻身贵族行列的人来说,这方面的利益交换简直是一拍即合的好事,但这种热情的示好还是令她大感头痛。
毕竟禅城真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对外,她的人设是才华令人惊叹但不十分出格的新秀,所做出来的成就差不多只是沿着前辈们道路不断拓新——
像是整理过于散乱的希腊、埃及魔术,从而演化出了更加稳定而细致的魔术基盘。
虽然同样令人惊叹,但扪心自问也不过是基于现有材料的重新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