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子在第二天卯时前往皇帝寝宫麒麟殿进献第二颗丹药,正巧遇到前来请安的太子,两方互相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一同在殿外等候传召。
少时,吴卫出来,恭恭敬敬地请长清子先进殿,又跟太子告了个罪:“请太子稍安勿躁,待陛下整装完毕,与您一同去上朝。”
太子点点头,又与长清子点头致意:“那真人就先请吧。”
长清子进殿的时候,迟婕妤正在服饰皇帝更衣,见到他,客气地笑了一下:“真人来了。”
皇帝平展着双手,待她为自己系上敝膝和腰封:“好了,退下吧,朕与真人还有要事商谈。”
迟婕妤温驯地欠身告退,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似得,回身问道:“陛下,午后臣妾再为您送汤来,可以吗?”
皇帝对她微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迟婕妤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翩然离开。
长清子等她走了之后才道:“恭喜陛下,陛下今日气色越好了。”
皇帝笑了起来,接过吴卫奉来的漱口茶:“还要多谢真人的仙药,不然朕如今还在缠绵病榻。”
长清子笑了一下:“这都是天意,贫道不过是顺应天意罢了。”
皇帝掐子午诀行执了个道家拱手礼,表情十分虔诚:“三清慈悲。”
长清子这时才将手里的木盒奉了上去:“陛下,这是第二枚丹药,请您在辰时前,合三钱昨日收集的夜露服下去。”
皇帝急忙恭恭敬敬地接过木盒:“劳烦道长。”
长清子点点头,站起身来:“陛下若无它事,贫道就先回丹炉房炼丹了。”
皇帝却叫住他:“道长近日可曾占卜过前线战事?”
长清子长眉一挑:“此战必胜,陛下不用担心,倒是可以让礼部准备封赏了。”
皇帝脸上神色一舒:“这便好,还要多谢道长。”
长清子笑了笑:“陛下洪福齐天,恩泽前方将士,必能大胜而归。”
被陛下洪福恩泽着的李劭卿这会刚刚从湖南启程,正在率领大军吭哧吭哧地往广西走,周维岳跟在他身边,穷极无聊之下,又来跟他搭话:“最近前线有最新消息了没有?”
“又丢了两座城,”李劭卿道:“我事先给他们传过令,让各城都做了准备,一旦叛军攻城,立刻把百姓和物资都撤出来,能守住就守,守不住拉倒。”
周维岳大吃一惊:“你作为统帅,怎么能这样的号令,不说组织士兵拼死抵抗,还将城池拱手让人。”
李劭卿在他肩上拍了拍安抚他:“不要担心嘛,反正都是要抢回来的,咱也没损失多少东西,倒是那帮守将,要能守得住,哪用得着我们跑这一趟。”
周维岳不满道:“即便如此,倘若他们能守住一二城池,我们回攻时也能省不少力气。”
李劭卿对他的这几天的东问西问有点不耐烦,却依然压住了性子,耐心解释:“守军无力守住城池,如果拼死抵抗的话,出来增加伤亡、加重损失外并无益处,如今百姓和物资都已经安全转移,那城就变成了空城一座,我们回抢的时候,便不需要顾忌什么。”
周维岳敏锐地觉察出他语气里暗藏的不满,急忙向他拱了拱手:“李兄果然思虑长远。”
被四天的急行军折磨去半条命的蔺既明默默无言地听完了他俩的对话,强撑着提了一口气,过来问李劭卿道:“先前说叛军仿佛和倭国浪人有关,如今确定了吗?”
李劭卿点了点头:“的确有浪人,但叛军是怎么和浪人勾结起来的,还尚无定论。”
蔺既明道:“那昭平伯对这场战事是如何打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