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立继续哭。
苏立,别哭了!哭能解决问题吗?哭能解决问题我陪着你哭好了,女孩子真是不可理喻啊,我今天算是领教到了!苏立,把心里话说出来吧!
苏立止住了哭泣,她抬起头来,盯着朱迪非的眼睛,说,我想……我想……我想跳海。
啊,上帝啊!朱迪非惊得目瞪口呆。
正在这时,大门咚得撞开了,苏立的视野里出现了李艾艾和黄平平两张神秘兮兮的脸庞。
房间里立即爆出一阵响彻云霄的欢声笑语。
苏立坐到饭桌前,大口吃起饭菜来。
晚饭后,李艾艾、黄平平、苏立一起来到了大海边,这是个晴朗的夜晚,半个月亮从海面上升起来,星星像宝石闪烁闪烁,大海呈现出白天不曾具备的美景。动荡的海水泛着黝绿黝绿的光,涨潮了,一排排浪花哐哐哐卷过来,撞击着坚固的沙滩。
沙滩洁白、纯净、轻盈、却不失凝重。
三个人几乎同时脱掉了鞋子,并排坐在松软的沙滩上。
咱们早就该到海边坐坐,已经十多天没到海边坐坐了,黄平平说。
是啊,我一看到大海我就没有了烦恼,看到浪花跑来跑去,我觉得自己变成了其中的一朵,与它们手挽着手肩并着肩,在天地间自由自在无所畏惧地唱歌跳舞,痛快极了,舒服极了,那哗哗哗的浪声,那惊天动地的海啸,是它们永远唱不完的歌,这些天我一个劲地烦躁,肯定是因为多日看不到大海看不到浪花的原因,看到大海,我好象看到了我的母亲,真叫人激动!苏立毫不掩饰内心的感受。
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表面上海水那么蓝,浪花那么白,其实大海是不是不象我们看到的那样美?谁都可以随便踏入大海,无论男女老少,无论贫富,无论健康与不健康,谁都可以随便踏入大海,得了传染病的人也可能随便踏入大海吧,这人如果不自觉为别人着想的话,有人在大海里小便也说不定,不骗二位,这种事情本人第一次踏入大海时就做过,虽然至今后悔,但在当时却不能控制自己!到现在我也后悔当初怎么这么没教养,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到大海里游泳太兴奋的原因,总之,我觉得大海其实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美,记得有一次,说出来你们会吃惊,我有一次坐在沙滩上思索,一个晶莹剔透的塑料袋飘到了我的脚下,我捞起来一看,你们做梦也不会猜到是什么东西?是个避孕套。呀,快看,那边就有无数个塑料袋子飘来飘去的,谁扔下去的,真气愤!李艾艾说着抬手指向前方。
苏立和黄平平顺着李艾艾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是。
好了,别再为大海争论不休了,大海不愧为大海,它胸怀宽广,有句话说得再好不过,海纳百川,大海根本不理会别人说什么做什么,说它好说它坏,说它美说它丑,说它干净说它肮脏,世人们随便说去吧,大海听了毫不在意,也许它根本就没有听见。它依然我行我素,该涨潮时涨潮该退潮时退潮。那些个破塑料袋子很快就会被大海抛到岸上去,不信就等着瞧吧。黄平平的语气里流露出许多敬畏。
呵呵,想不到平平姐这么有学问,李艾艾咯咯地笑了。
对了,平平姐,你刚才讲什么涨潮退潮,是怎么回事啊?大海为什么会涨潮退潮?海水一会儿像长了脚长了翅膀,呼拉呼拉地跑到岸上来,一会儿又像累得没有了丝毫力气,悄没声息地退回去,真是神秘啊。苏立请教黄平平。连这都不懂,真是无知到家了。李艾艾说完,笑着捧起一把细细软软的沙子,对着自己的膝盖洒下去,细沙下落时出轻微的蚕吃桑叶般涮拉涮拉的声音。
艾艾,你明白的话讲给苏立听,黄平平温和地提醒着。
苏立,喊我老师,我给你讲。李艾艾调皮地说完,捧起一大捧沙子继续对着自己的膝盖洒下去。
我来跟苏立讲吧,黄平平双胳膊肘支在膝盖上,双手托腮,凝视着夜色中咆哮的浪花说,苏立,你看得见天上的月亮吧,天上的月亮,有时像一个滚圆滚圆的西瓜,称为满月;有时像一把细细弯弯的鎌刀,称为上弦月或下弦月。
月亮的变化与海水跑过来退回去有关系?苏立问。
黄平平向前伸直双腿,双臂支在身体两侧,微微向后仰着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天上的月亮,慢慢悠悠地讲,当然有关系,月亮的变化与海水跑过来退回去当然有关系,海水跑到岸上来就是涨潮,海水退回大海深处就是退潮,涨潮退潮是大自然的规律,白天太阳升起,月亮落下;晚上月亮升起,太阳落山,是自然规律,春天来了,花就开了,春天走了,花就落了,也是自然规律,花朵有花朵的规律,大海有大海的规律,在一个月内,海水每天有两个涨潮两个退潮,高潮时间一般能维持一个多小时才开始退潮,涨潮时间每天不同,十五天轮回一次,涨潮指潮水上涨至最高时的高度,海水势不可挡地向着海面上涌过来;退潮指潮水退至最低时的高度,每当新月或满月的时候,潮差特别大,这个时期叫做大潮,每个月的上弦或下弦,潮差却变得很小,这个时期叫做小潮。
平平姐讲的真有趣,你怎么知道的呀?苏立诚恳地问。
我在大海边生活近二十年了,黄平平自豪地看着大海说,天地间万物一理,大海有涨潮退潮,女人也有涨潮退潮,正常女人每月来一次月经,来月经就是涨潮,月经走了就是退潮,有月经的女孩子就可以生娃娃了。
原来如此,做女人真了不起啊,苏立脱口而出。
苏立,我真替你害臊,是个母鸡就会下蛋,是个公鸡就会打鸣,是个女人就会生孩子,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再说,离开男人,女人也生不出孩子来,对不对呀,平平姐?李艾艾说完,抬起头来看着黄平平。
黄平平说,你们两个讲的都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