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西丰公主拥有着高级魔法师的实力,那说明真的不是魔法了。”希恩深思沉重。
“那你认为他是怎么办到的?”
“如果他没有使用魔法的话,那只有一个可能。”希恩短暂的沉默,“就像戏法一样,他用假象欺骗了所有人,并且背后有人在协助着她。”
“和拉斐尔大人说得一样。”托巴惊异地嘀咕了一句。
“没错,他是个骗子。”说完,拉斐尔将目光挪开,“你的分析是对的。”
“我们的想法和你是一致的。”格斯继续说,“所以我们进行大规模的搜查,结果在废墟的森林里找到一处不太自然地大面积浅坑,拉斐尔大人在那里感应到了些残留的魔法元素,以及一些细碎到不起眼的萤石粉末……”
远出帝国军部的搜查能力,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希恩心沉了下来,没有想到自己过去的一丝轻视会居然会在一年后给予他如此棘手的反馈。
“如果是萤石,那便可以解释光亮了。”希恩面上没有任何显露,“至于那个浅坑”
“浅坑是魔法留下的痕迹,有人从土里召唤出了一个‘舞台’供他表演。”拉斐尔说,“在那样远距离,又有黑夜遮掩,所以当时没有任何人会现。”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在注视着希恩的脸,似乎不打算放过任何的变化,“至于火|器穿过,也不过是利用光影的简单骗术,这样原本自相矛盾的证词就正好可以印证这一点。”
“是的。”希恩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做这么麻烦的事?”托巴不解。
“因为他想制造出神迹一般的存在。”希恩平静地回答,“给当时的军部制造压力,同时也可以制造舆论,吸引感兴趣的追随者。”
“也有可能,他根本无法使用魔法。”拉斐尔接着说。
希恩身体不可见地僵直了一下,虽然早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拉斐尔的存在依旧远远出了他的预料。
他必须要想一个办法。如果按照这样的搜查效率,连他都无法预估,拉斐尔还能从这些支离破碎的痕迹里挖掘出怎样恐怖的东西。
“这个结论恐怕无法推出吧。”希恩不动声色地说。
“只是我自己的猜测,但也可以作为接下来排查的偏向。”拉斐尔抬头问,“你觉得不对吗?”
这样明目张胆的针对性试探……看来还真的是完全认定他了。
“我认为可以。”希恩微微笑了笑,点点头,“当没有头绪的时候,提前假设也算一种大胆的尝试。”
“是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拉斐尔收回目光,“要不要当场看看?”
希恩不经意间挑了下眉,而托巴和格斯也都怔住了。
“你去看看,或许能有新的现。”拉斐尔说得轻描淡写,好像所有的决定都是他的一时兴致。
这一辈子里希恩有过很多窘迫狼狈的时候,比如幼年时独自一人饥寒交迫蜷缩在草堆里,又比如长大后被人像畜生般绑在床上放血等死。他的内心或许有过不甘不满,但从来没有因为这些狼狈的遭遇而感觉自己低人一等。
可能真的如某位恶魔所说的,他实际上真的是个看着谦卑实则狂妄的人。希恩有着不易被人察觉的骄傲,就像当年他可以不顾安危折返去营救老洛夫,也可以不动声色的赢牌方式回击赌场贵族的嘲讽一样。当他真的感觉到自己被冒犯时,便绝对会以意想不到的方式返还给对方。
这样的情况非常罕见,然而就在刚刚与拉斐尔的交谈过程中,他清晰地察觉到自己内心的那种不愉快……那种被人掌握了节奏,随便牵着鼻子走被动地逗弄。虽然确实是过去自己不慎留下的纰漏,但他绝对会在下一次交锋中进行反击。
希恩沉默地跟着拉斐尔上了马车,将所有的情绪隐忍进内心的最深处。
“你现在是什么样的感受?”这时,拉斐尔却主动开始询问他。
“我没有任何想法,殿下。”希恩平静地说。
“如果你就是那名神明使者,马上要回到自己曾经行动过得地方,此时此刻心里会想些什么?”拉斐尔接着问。
“看来您真的很喜欢做出一些很有趣的假设。”希恩做出略微思考的模样,“我认为一般的罪人回到自己犯错的地方肯定会忐忑不已,恨不得马上立刻,但神明使者应该不算为一般的罪人。”他忽然微微笑了一下,“要是我的真的是他,大概会有些愤怒吧。毕竟被您这样羞辱了一次。”
“确实,他一直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拉斐尔难得点了点头,像是认可了希恩的说法,“你果然很懂他在想什么。”
希恩嘴角不可见的撇了下,将自己蹙起的眉毛隐藏在马车的阴影下。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