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可能是你弄错了。”所罗门依旧坐在那儿。
“你不明白,也没有人能明白我。”希恩不打算去争辩什么,他有设想过最糟糕的结果,“你们不明白独自活在虚无世界的感觉,所有都无比真实,你不敢融入其中。因为做不到自欺,所以只有隔绝自己。”剥开伪装后,他的眼睛里从来没有光亮,“这种感觉让人疯。”
他的声音在不自觉地颤抖,这种失态已经是无比克制后的反应了。
“你坚信自己不属于世界,那自然世界也不属于你。”所罗门说,“我确实无法明白你的想法,也无法给出让你满意的答案。你隔绝了一切,隔绝了与自己想法不同的声音,我的话你也无法真正听进去……你认为自己正站在一个更高的地方,在俯瞰这个世界,你只愿意和自己同一高度的人交谈。你将自己囚|禁在了一座孤岛上。”
“是啊,你说得对。”希恩没有反驳,“这件事我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今天是第一次。很可惜,或许只有光明神能回答我的疑问了。”
“没有用的,你是被自己困住了。”
“可以告诉我怎么才能面见你侍奉的神吗?或者,直接告诉我怎么去那个类似‘天堂’的地方,我可以自己去找。”希恩说。
“很遗憾,我没有办法让你见到神。”所罗门轻声说,“你要杀我吗?”
“嗯,你是教廷地位最高的信徒,如果杀了你,或许有出现的可能。”希恩左手握着半颗神核,右手的短|枪已经抵在了剑皇的脸上,两者之间只隔了一层单薄的白纱。
“别疯了!你现在已经杀不死他了!”赫莱尔暴躁地说着,但他的提醒已经来不及了。光刃从希恩的眼前劈下,不仅枪头被劈开,整个船只也被直接劈成了两半。夹板被整齐地割裂,河水从破裂处溢出,船只失去了原本的平衡,两端分别朝不同的方向倾覆。
冰冷的河水瞬间将希恩吞噬,有人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上拽,“咔吱咔吱”的声音像是要将他的腕骨折断。希恩疼痛到几乎昏厥。他本就不擅长贴身格斗,只能任凭对方像锋利的鱼钩一样,将他从河水里拖拽出来,他被狠狠摔在了河岸边,耳边一阵嗡鸣,身体里的骨头像是被一节节震碎了。
拉斐尔站立着,全身几乎都浸染着鲜血。他平稳地从空中落下,苍白的面色比平和更加严重。他面对着希恩,缓慢地抬起手,拂去梢快要滴落的水珠。
希恩震惊地望着拉斐尔,他可以非常地确定眼前的人已经死亡了。在亚兽人凯森精准地袭击下,拉斐尔的心脏已经被尖刀贯穿了一个空洞。这是绝对的致命伤,就算是最顶级的治愈魔法也没有办法挽回,而且最关键的,为了以防万一,他亲自验证了拉斐尔的尸体,没有呼吸,没有脉搏,没有任何存活的反应,对方当时绝对被他们杀死了!
拉斐尔不可能还活着,除非他死而复生……
拉斐尔注视着他,淡漠的瞳孔里仿佛结了一层冰。他好像从来没有成为过一具没有僵硬的尸体,此时的他,和清晨离开都城的他没有任何的区别。
“你还活着。”希恩躺在地上,声音嘶哑,“是光明神……救了你吗?”
“我们的身体是一样的。”拉斐尔轻声说,“都是用神骨打造的。”
“你也有?”希恩轻声说。
“嗯。”拉斐尔点点头,“我和你一样都是杀不死的,死了也能活过来。”
“所以当时我死在绞刑架上你没有反应。”希恩看着他,“原来是这样。”
“在很早之前,我就现了你身体的秘密了。你从猎鹰会的那场大火中存活下来,当时玛尔斯请我过去帮你治疗的。”拉斐尔慢慢走向希恩,“其实,我一直观察着你。”
“那为什么等到现在才动手?”
“因为我们要找到你身后的【魔鬼】。”拉斐抬起头,似乎在与希恩身边看不见的存在对视。
“你知道魔鬼的存在?你能看见他?”
“不能。但有你在,一定会有办法的。”拉斐尔转过身,向走来的人微微行礼,“教皇大人,为了救治艾瑞克斯,我多花费了一些时间。”
希恩勉强地睁着眼,所罗门教皇静悄悄地来到了他的身边。
“你还记得另一个世界是什么模样吗?”教皇低声问。
“不知道。”希恩喃喃地说。
“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你在哪里看的那本书?是在花园,还是在书房?你什么时候翻开的它?是白天,还是黑夜?你从哪里得到那本书?是你的朋友,还是家人?你又为什么会去看它?这些问题都应该是有迹可循的。”教皇说,“如果这一切你都没法回答,那它真的能称为记忆,而不是一段妄想吗?”
希恩没有说话。
所罗门教皇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你不相信我说的,你认为自己掌握过未来,但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不止你一个人预见过自己或者他人的命运。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我们称为【觉醒者】,他们拥有窥探自己命运的能力以及不愿被命运掌控的叛逆,他们用思想影响身边的人与事,他们想要挣脱完美的蛛网,试图改变世界原本的运行的窥觊。”
“【觉醒者】?我是”希恩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