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这是真的?”
“嗯……”格雷不解,“您是怎么知道的?”
“有人告诉我的。”身体还没恢复,玛尔斯的声音很轻,“我很难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如此荒唐的事?”
“那您是相信,还是不相信?”格雷问。
“说实话,我不相信。”玛尔斯缓缓地说,“但这不重要,因为我可能不一定有见证事实的机会了。”
“您的身体……”格雷欲言又止。
“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兴许是一两年,或者只剩下明天。”玛尔斯说,“奥尼恩斯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但人们常说,人临死前会有预感,我感觉好像是这样的。”
格雷沉默不语,玛尔斯的语气听不出什么忧伤,可他听着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的滋味。虽说这混账小子前不久还用他宝贝墨墨威胁自己,但到底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屁孩。
怎么说也是个让人心疼的小鬼。他终归还是有那么点感情的。
“您在替我难过吗?”瞧见格雷脸上复杂的神情,玛尔斯反倒笑了。
“这个时候就不要笑了啊……”格雷脸上的肉抖了抖,忍不住嘀咕,“我这么大岁数掉眼泪实在是有点尴尬。”
“又不是马上就死了,运气好,还能活很久。”玛尔斯拍了拍格雷的肩膀,像个长辈一样安慰起了对方。
“你这么说,更加悲惨了,好不好!”格雷将头瞥到一起去,“不是我多愁善感,主要是看到你会想到我的墨墨。”
屿"_汐}-独#]家玛尔斯微微愣了下,“真好啊,看来您真的很爱他……”
“您今晚到底喊我来有什么事,您直接告诉我吧。”格雷摆了摆手,有些受不了这悲情的气氛,“我会帮您的。”
“什么事都行吗?”
“您都将气氛烘托到这份上,我实在没办法拒绝吧。”格雷露出一丝苦涩,“当然了,希望您不要让我太为难。”
“放心吧,不是什么让您为难的事。”玛尔斯目光看向黑夜,“您应该能见到他的吧。”
格雷后背一颤,他想自己应该知道对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他就在都城附近吧,河的那一边。”
“您不会是让我去杀了他吧。”格雷面色纠结,“这个愿望有点……”
“不,您误会了。”玛尔斯转过身,用平静地目光看向格雷,“我只是有一样东西想请您带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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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这样,所以我把东西带来给你。”格雷将桌上一罐麦酒一饮而尽,脸上微微露出醉熏,“这都算是遗愿了吧,我肯定不好拒绝。不过你放心,这一路上肯定没有人跟踪我。”
“您是大魔导师,当然没有人能跟踪您。”希恩坐在对面,感受到强烈的酒气,“您是不是有些醉了,要不要休息会儿。”
“没事,没事,这才几杯啊,想起我年轻的时候……”格雷摆了摆说,摇着脑袋就开始诉说起自己过往辉煌的酒量。
“好臭。”黑猫语气嫌弃。
“林,你扶格雷阁下去休息吧。”希恩说。
“是。”林走了进来,他面戴微笑,好不容易半哄半骗地才将情绪激昂的大叔带出了房间。
“你不拆开来看看是什么礼物吗?”赫莱尔幽幽地说,“这可是你的老情人临死前想方设法送到你面前的。”
希恩陷入了沉默,他盯着那倚靠在墙壁上礼物看了很久,最终还是走过去。
他解开细长的麻绳,掀开覆盖在外的纸张,看见了画框的一角。
“原来是这一幅画啊。”赫莱尔玫瑰色的眼眸暗了下来。
希恩的眼神微动,这是一幅堪称绝妙的油画,画中的人物正在进行着一场忠诚神圣的宣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