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应叙看他:“一点点。”
裴砚面无表情:“啊,低情商发言。”
应叙安慰:“你以前太瘦,现在正好。”
裴砚说:“明天再去试西装吧,我今天液断一天,说不定明天肚子就平了。”
应叙叫他:“裴砚。”
裴砚看他:“啊?”
应叙:“别紧张,穿上衣服看不出来,你最多胖了三斤,可以忽略不计。”
裴老师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态很成问题,垂头丧气地坐回桌子上,用叉子戳盘子里的煎蛋,把溏心蛋的蛋黄戳破,流得到处都是。归根结底,裴砚不习惯被成为焦点,不习惯背负太多的期待,“完美”在裴砚心中有着太高的标准。
看裴砚的模样,应叙想了半天,突然说:“裴老师,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情?”
裴砚问:“什么?”
应叙表情十分平静,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不是你一个人结婚,我会陪你一起。”
裴砚:“……”
独自面对早就成为了裴砚的本能,他或许已经在恋爱过程中慢慢开始学会分担与依赖,可有时候还是会忘记很多事情他不用主动要求,应叙就已经在跟他一起面对了。
今天应叙开车,导航直接到店里。
导航开始的时候裴砚随口问:“妈她们在店里等我们吗?”
应叙答:“她们不过去了。”
裴砚愣了片刻问:“嗯?昨天不是还说要一起去看看才放心吗。”
应叙拐出小区:“没什么不放心的,人太多怕你紧张,放轻松,当做买了一套新衣服就好。”
试西装的店是应叙亲自选的,量身定做。裴砚的尺码早些时候就送过去了,颜色和款式都是裴砚确定过的,进试衣间的时候裴砚还是有些下意识的紧张,却没想到衣服穿上身上仍然是合身的,看来除了小肚子其他地方的围度暂时没有发生太大变化。
等裴砚磨磨蹭蹭从试衣间出来,应叙已经换好衣服了。
这次两人的衣服都是黑色,裴父曾提出建议说裴砚应该配一套白色的西装,说人家结婚不都是黑西装和白婚纱吗,他们也应该一黑一白才像是一对。这个建议立刻被两位妈妈驳回,赵女士发言强悍:“两个男人都能结婚了,你还在那里搞一黑一白才是一对的理论呢。”
出了试衣间就站在大家的视线里,应叙的视线,店员和老板的视线。
店员当然是恭维,应叙是熟客,恭维的话便也真心许多:“裴先生身材很好,是个衣架子,您这种身材最适合穿西装了。有没有哪里不合身?看着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裴砚连忙说:“没有,很合身,辛苦你们了。”说完才将视线转移到应叙那边,两人视线撞上,裴砚的紧张不知道为什么又冒了出来,他清了清嗓子,“咳,好看吗?”声音有些底气不足的飘忽。
裴砚本身就是很好看的。
不然应叙不会在看见裴砚照片的第一眼同意跟他见面,更不会在见到裴砚的第一面就提出两个人可以尝试结婚。跟裴砚一起生活的三年时间里,应叙不断确定这件事情,裴砚确实是很好看的,而裴砚从不会刻意打扮自己,他的穿衣风格固定,偶尔是为人师表的严肃,偶尔是风格随意的休闲,头发从不上发胶,也没有喷香水的习惯。
可这样的裴砚也从来都是很好看的。
裴砚也有不同的一面,比如会穿一件颜色鲜艳的衬衫去酒吧“艳遇”的裴砚,会主动要越冬去陪他买一套正装的裴砚,而这些不同的裴砚应叙也想都看一遍。这是应叙最近在恋爱中理解到的自私,此时此刻应叙站在裴砚面前,看着被合身的西装勾勒出全部身形的爱人,视线从发丝到皮鞋,从上到下,肆无忌惮。
裴砚没等到应叙的回应,又问一遍:“应叙?”
应叙靠近,当着全部人的面在裴砚唇上落吻:“好看。”
婚房自然就是应叙的房子,婚礼前三天,两位妈妈差不多算是住进了家里,有模有样地装饰了两天婚房,光是玄关就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怎么看都不满意。
装饰完一个版本就要拉裴砚当模特看一眼效果,裴砚觉得自己这两天都要累瘦了,长胖的三斤减下去毫无压力。在赵女士又一次开始打气球并且要求裴砚过来一起帮忙的时候裴砚拿起手机给应叙发消息。
裴砚:“我妈已经打了三次气球了,分别是红色系,马卡龙色系,黑白色系,她俩真的很喜欢马卡龙色。”
应叙消息回得很快:“辛苦了,晚上请你吃大餐。”
裴砚去打气球之前回复:“不要,我在减肥,不可动摇军心,有什么饭可以等婚礼之后再吃。”
伴郎定下来是两个人,人太多显得繁琐,应叙的伴郎是路三和方总,裴砚的伴郎是张博和越冬。这也算趣事,裴砚听说应叙的几个发小互相不服输,一起约了酒局来选伴郎,酒量最好的两个人可以赢此殊荣。
路三酒量确实很好,可小方总的酒量实在有些看不过去,至于小方总为什么能当上应叙的伴郎,听说是小方总哭来的。他这人酒品就是这样,喝酒了就开始痛哭流涕,上次是跟女友道歉,这次是抱着赢家大喊“爸爸”:“求你了,我明年也他妈要结婚了,不是都说结婚了就不能当伴郎了吗,这是我最后一次当伴郎,你不能这么狠心啊,你小子都单身多少年了,以后有的是当伴郎的机会,这样,我结婚的时候让你来当伴郎,这次你让我给,求你了爸爸!”
而裴砚那边就没有什么争执了,唯一是张博觉得这件事情有些玄幻。虽然以往和裴砚的聊天里裴砚也提过越冬,但今天见了面,张博瞪着眼睛:“不是,这小子不是……”张博话说到这里,看看越冬,越冬眯着眼睛笑得蔫坏,又看看裴砚,裴砚一副是的就是他的模样,又看看应叙,应叙看都懒得看越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