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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砚心生好奇:“他很嚣张吗?”
应叙飞速接话:“不用听他乱说,他的嘴里没一句真话。”
路三挤眉弄眼:“你那个小青梅的事情裴老师是不是不知道啊?”
小青梅。
再明显不过,青梅代指的一定是女性。
本来今天过得开开心心,就算是裴砚也得承认,今天被夸了太多,没人不喜欢听夸奖。今天品酒会上的应叙也很不一样,为了在外人面前做足恩爱伴侣的模样,几乎让裴砚误会自己为他心动。
裴砚坐在沙发上,手里的动作是在翻朋友圈,脑子里全是应叙文件夹里那张婚礼场地的宣传页,原来是女生,这么一想也是合理的,大概应叙觉得男女之间举办婚礼才更正常,两个男的要举办什么婚礼呢?
可既然已经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了,应该关系很不错,裴砚难以想象那位不喜欢应叙的女生是什么样子,一瞬间脑子里出现了许多都市职场剧里的女主角。
眉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皱起来的,裴砚心里不太舒服,应叙喜欢过女生,却还是跟自己有了身体上的关系。他对双性恋自然是没有偏见的,可心里仍旧不太舒服,深究原因的话暂时没有结果。
浴室里的水声停下了,裴砚收回思绪,朋友圈又翻到最上面,第一条就是路三发的九宫格,谢谢老爹赞助的酒庄,谢谢各位朋友前来捧场。裴砚点了个赞,没有评论。
“在看什么?”应叙搭话。
“朋友圈。”裴砚的回应有些冷淡。
“……”应叙皱眉,然后问,“裴老师,心情不好吗?”
“也没有。”裴砚这么说。
应叙点了点头。
……
裴砚知道了小青梅为什么不喜欢应叙,应叙根本就是一个不解风情的人,都不开心得这么明显了,他生怕应叙看不出自己不开心,特意用了“也没有”这样的话术,这和直接说“我不开心”有区别吗?结果别人“没有”他就信以为真,连再确认一次,连再问一句“真的吗”都不会,难怪不喜欢他。
裴砚知道应叙自己绝不会先开口解释小青梅的事情,在心里向自己的动摇忏悔,主动问:“没听说你有一个小青梅,为什么没在一起?”
应叙正在擦头发,手藏在毛巾里,一下一下得揉着自己的头发,闻言动作顿了片刻,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不是说了么,路三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不用信。”
跟应叙聊天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裴砚肩膀垮下去:“没有这个人吗?”
应叙说:“算有吧,他说的应该是许向星,不过是从小一起长大而已。”
裴砚问:“然后呢?”
应叙:“她结婚了。”
裴砚又问:“你们没互相喜欢过啊?”
应叙:“初中时问过我要不要当她男朋友,玩游戏输了,算吗?”
跟应叙聊天有一种挤牙膏一样的无力感。
裴砚:“……不算。”
裴砚放弃这件事情了,心里想管他呢,又关我什么事?管得也太宽了,管天管地还管合约前夫有没有初恋?
结果下一刻,应叙蹲在裴砚面前,神色认真:“裴老师,你不开心吗?我的回答有哪里不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不解风情
第11章
应叙将这个问题认认真真拿出来问,又真诚又笨的模样,裴砚反倒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了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实际上是因为他自己也没有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情绪。
裴砚叹了口气,态度缓和不少:“没有不开心,是我的问题。”
应叙看了他一会儿:“刚刚在品酒会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们现在可以继续聊吗?”
裴砚愣了一瞬:“什么……”
然后立刻回想起来,品酒会正式开始前,应叙问他为什么要提出离婚。
裴砚便说:“是你没有回答我,既然你觉得自己不该多问,又为什么要问?”
应叙想都没想:“因为我想知道原因,理智上我明白我无权干涉你的决定,可仍然想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裴砚没想到他真的会给出一个看起来如此真诚的回答,坐在沙发上哑口无言好久。应叙这句话说得太有歧义了,好像只有闹分手的情侣会说出这样的台词,裴砚只能自己把分歧往回拽一拽:“应总,我们的关系里不存在哪一方做得好不好这一回事,实际上,你一直都做得很好,我知道我父母其实给你带来很多麻烦,他们喜欢你,但对你来说大概是一种负担。”
应叙好看的眉蹙到一起:“我从来没有这么觉得,叔叔阿姨对我很好,我理应对他们也好。”
裴砚点头:“所以我才会说你一直都做得很好,因为你是一个挺不错的人。”
应叙便问:“那离婚的原因呢?”
裴砚张了张嘴,半晌笑着回答:“说出来也挺丢人的,我都这个年纪了,其实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所以偶尔会想,要是一辈子都谈不上一场恋爱,那活着是不是也挺可惜的?”
应叙有一瞬间差点脱口而出——
所以恋爱,跟我不可以吗?
可他自然明白裴砚的潜台词,显然是不可以的,不然裴砚当然不会提出离婚。应叙沉默了大概有半分钟,看向裴砚的眼睛,裴砚坐得端端正正,眼睛里带着类似于自嘲或是无奈的笑。应叙不明白的事情有很多,人类是一种情感复杂的动物,人类社会便因为这复杂的情感而衍生出许多更加复杂的词语,譬如恋爱,譬如喜欢,譬如爱,这些词语都没有标准答案,而应叙是一个更擅长给出标准答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