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生怨灵哪有这样的手段,除非,韩家娶回来的新娘,根本不是人。”
事情越来越蹊跷,这倒勾起了我的兴趣,也让我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把床板掀开。”
杨树依言把床垫和床板全都掀倒在一边,我又撒了一些月石,床箱里溢出一丝阴气,阴气散尽,床箱底板上赫然显露出一个挣扎扭曲的人形,就像一个人的影子印在了底板上似的。
细看床底,这人形侧躺,长披散,四肢佝偻在一起,既像是痛苦的蜷缩着,又像被人绑缚的模样,侧脸可见其嘴巴怒张,仿佛在声嘶力竭的尖叫。
我揪过杨树,逼他直视床底:“记着,这是临死前最后一口怨气凝成的倒影,但凡横死在床上,床底多半都能找到。就跟吊死之人,地下三尺必有黑痰一样。”
杨树不迭点头。
“记住了?那你从这上边看出了什么?”
“死的很痛苦,像是中了美女蛇的毒……或者是玩的太嗨,中风而死?”
我扬手搂了他后脑勺一记:“小孩崽子知道个屁,你是想把我气中风?这东西已经死了至少一个月,倒影都快要散了,看来她在韩家的时间已经不短了,韩能没跟咱们说实话。”
“师哥的意思是,她进了韩家之后没多久就死了,却变成了活尸,又被娶进门?”
“八成错不了,倒是我低估了她。”
“我有点佩服韩添福这小子了!”
我愕然:“为啥?”
“这小子真重口,活尸敢在阳光下得瑟,怕是早就烂透了,他不但敢玩,还敢娶!”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鬼迷人?活尸要是把你迷住,她放屁你都能闻出麻辣香锅味!”
杨树吧嗒了一下嘴,居然咽了咽口水。
我瞧见这一幕,无语哽咽!
几句话的工夫,床底的倒影见了风,丝丝缕缕的散逸消失。
我没继续教训杨树:“走吧,鸡场。”
现场既然被打扫过,再查下去也不会有更多线索,何况这事我心里已经有数了。
半截沟鸡场离市里有半个多小时车程,就这还是走高,要是走土道得差不多一个小时。师父传下来这辆五十铃皮卡已经是风烛残年,老牛拉破车,自然开得不快,杨树开车,我窝在副驾上眯起了眼,神思不属。
我有点后悔接这个麻烦,这韩能说话不尽不实,老子没准要被他绕到里边去。
五万块钱倒是不少,但毕竟不是我真正想要的东西。
我真正想要的,可是福禄!
我说的“福禄”,是用来遮丑贴金的词,泛指鬼魅妖邪身上的本源之物,因为多半都是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不宜宣之于口,冠名福禄也算讨个口彩。
这些东西能增长实力,对我们玄门中人来说,反倒比钱更重要。
但从活尸身上得来的些许福禄,与我而言未必有用,既不能助我巩固实力,坐稳圣境的宝座,又不能让杨树一步跨过漫长的真境进军圣境,所以得不得到,意义不大。
想及这些,我轻叹了口气,只当这回是冲着钱来的吧,毕竟大头常有,而冤大头不常有!
杨树埋怨:“师哥,你最近咋老是唉声叹气的?听的我都闹心了。”
我眯着眼斜他:“好好开车。教你多少遍了,开夜车别总开远光!”
“我知道,知道,不就是怕惊扰了那些东西嘛。”
“狗屁,我是怕你晃到别人,远光狗!”
杨树嘴角抽了抽,没敢跟我顶嘴,他也知道,再顶我,后脑勺少不得又得挨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