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家在这个关口做出了选择并不为怪,但如此倾力相助,却着实出人意料。
看着谢尚榜即将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我忍不住脱口问道:“为什么?”
谢尚榜脚步顿住,沉默了片刻才叹息:“别忘了,肖家是东宁的肖家。”
不错,黑龙教若有入主东宁那一天,肖家必然也会败落。
“三叔放心,五年之后,我必会还你一批精通玄门之术的门人。”
谢尚榜哈哈一笑,出门而去。
刘敏亮感慨:“肖家这一注下的不小,肖世雄的魄力,不减当年呐。”
我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去纠正他。肖世雄敢把赌本押在我身上,除了回报我助他稳固家主之位的人情,何尝不是在押他家老祖宗的眼光?
经此一场虚惊,我们三人都有点乏力之感,全都把自己扔在了沙里,任由刘敏亮的秘书去给新来的弟子登记造册,分配宿舍。
至于考校,我打算日后在训练教导中慢慢进行,毕竟此时若是把人家送来的人情筛出去一批,未免有不识好歹的嫌疑,也太打肖家的脸了。
灌了杯茶后,我笑问他俩:“你们猜,下一个来的是谁?”
刘敏亮想都不想就看着谢志坚坏笑:“还能有谁,今个谢导怕是又得挨家法了。”
他说完这话,我俩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声里满是洋洋得意。
而谢志坚则是垂头丧气。
他们龙虎山被我俩连蒙带忽悠拉上了贼船,图的本来是刘家制药的本事,谁知现在制药公司的事还没个谱呢,我就惹下这么大的麻烦,谢天华知道此事之后,就算不会反悔撤股,但修理一顿谢志坚,肯定是免不了的。
“你俩可别念叨了,我家那老头子,不抗念叨,别再真把他给念叨来!”
他这边话音刚落,我突然坐直了身子,一种莫名的危机感突然袭来。
刘敏亮和谢志坚也同时一颤,面露惊色。
我稍稍一分辨,就不由分说,赶紧拉起刘敏亮:“亮子,快带谢导从后门走,这里我来应付!”
“来不及,别慌,他们不敢在光天化日下动手,此来,必是示威!”
我皱眉快步走到窗前,却并没见到有人到来,可那股从天而降的威压,却越来越重!
我脸色不由得黑了起来。
让我们三人尽皆色变的,正是这股威压。
就像野兽能远远的闻到狮虎的气息,身具道行的人,也能在很远的距离上感受到对方释放出来的威压,那是实力上的绝对差距所带给人的惊惧、恐慌、唯恐避之不及的复杂念头。
更糟的是,此人的气息竟如同猛虎一般,我们明明三人抱团待在一个房间里,可那威压降临的瞬间,给我的感觉却仿佛独自一人在深山之中遭遇了一头饿虎!
这是一种即便身在人群中,却孤立无援,战友近在咫尺却无法相助的感觉。
我沉声道:“圣境之巅!”
刘敏亮点头,但紧接着一咬牙:“走,迎出去。”
“好!”
我们三人快步下楼,在楼门前并肩而立。
一阵狂暴的寒风夹着雪沫扑面而来,屋顶树梢上的积雪在一瞬间尽皆扬起、破碎,化身万千,犹如无数锋锐的玻璃碎片,狠狠拍打在人们的身上、脸上……
广场上忙碌的工人顿时被拍倒在地,翻滚惨叫,一片哀嚎。
地面刚刚换上的石砖,竟在一阵劈啪声中,被拍得满是细碎的小坑,两侧厂房上的钢瓦在咆哮的风中陡然掀起,漫天飞舞,其中一片如硕大的利刃,斜斜向我们站立处切削而来!
我冷笑一声,聚力于臂,猛挥而出。
阳气汇聚的刀锋,如快刀切纸,一举将那钢瓦破成两片,砰砰砸向了两边。
“哪位圣境莅临赐教,杨林恭候已久,还不现身!”
随着我长声怒喝,一道风雪龙卷在院门前乍起,模糊了我们的视线。
风雪散去,一个身穿黑黄相间道袍,臂弯里卷着虎尾长鞭的中年道人现身出来,就如那威压从天而降一般,他好似也是乘风而来,突兀的出现,虎步龙行踏入了大院之中。
云从龙,风从虎,黑龙教大护法虎啸上人!
我心头沉重,脸色极不好看。
这老道成名数十年,传闻早就羽化登仙,想不到今天居然亲来“关照!”
“听闻龙虎山道场新开,贫道特地前来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