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正是霄霆,此刻只见他面沉似水,双目之中迸射寒光,傲然挺立间分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冷厉的声音字字清晰的传来道:“谁敢追击,必杀无赦。”
一干教众面面相觑,果然无人再敢上前,还是暴影魔王拔步走近,连连冷笑道:“天命者啊天命者,你终于不肯再做缩头乌龟了?”
霄霆冷目一睨,咬牙沉哼道:“你身为父执前辈,为何重伤朵朵?”
暴影魔王似是一滞,愈冷笑道:“女生外向,总归还是欠教训。倒是你先让女子出头,后又拿暗器偷袭,算什么堂堂七尺男儿?”
霄霆无法辩驳,顿了顿方摇头道:“你虽然能为不差,却未必强得过我,如今又添新伤,更不是我的对手,识相的便知难而退吧。”
暴影魔王眼中凶光连闪,忽然仰天一笑道:“说得好,本座如今是没有把握能够胜你,但你的性命关乎神教大业,本座非取不可。”
霄霆鼻中一哼道:“你若不怕蹈上其他魔王的覆辙,我便奉陪到底。”
暴影魔王嘿然道:“决斗重在公平,我如今身上有伤,你却毫无损,岂非胜之不武?”
霄霆不以为然的道:“无须巧言诡辩,除魔卫道乃我辈本分,你身为魔教创教魔王,正是罪恶滔天、死有余辜,若懂明哲保身还有一线生机,否则唯死一途。”
暴影魔王哼了一声,手指那被生擒的三十余名僧人,面现狠厉的道:“天命者慈悲为怀,这些贼秃若因你而死,却问你能否安心?”
霄霆登时一滞,怒目相向道:“魔孽!真敢这般丧心病狂,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暴影魔王却摆摆手道:“即便将本座碎尸万段,这些贼秃也不能活转,他们的性命都要记在你身上,都是你的罪业。”
霄霆虽是恨火炽燃,却并无把握由屠刀下救出众僧,无奈之下厉声道:“你待怎地,尽可明言!”
暴影魔王得意一笑,挥手示意一名教众捧上一只竹篓,而后展臂运劲一抛,径将那竹篓抛在霄霆面前。
霄霆打眼觑得分明,只见竹篓中是一堆碎裂的铁片,粗看足有二十余片。虽然已经遭到肢解,形状却依旧熟悉,赫然正是镇魔长刀!
镇魔长刀遭天机魔王截断,先前已被霄霆与假的云朵朵尸身合葬,万没料到暴影魔王竟又将之挖出,并且毁坏至此,果然好不残毒。
师门恩赐神器却落得如此结局,霄霆心中气恨欲狂,霎那间喉头一甜,险些喷出一口鲜血。
暴影魔王更加面露得色,慢条斯理的道:“想救这些贼秃吗?你每伤自己一刀,本座便放一名贼秃,如何?”
那些僧人知道此次惨祸全因霄霆而起,早已对他怨恨不已,此时只听最靠外面的一名僧人大喊道:“没错!一人做事一人当,牵累无辜一定要下十八层地狱!”
霄霆身躯剧震,恍惚间又听另一名僧人恨声道:“岂止要下地狱?这厮假充佛门弟子,却不守清规戒律,还跟那女施主不清不楚,我咒他受尽十世轮回苦厄!”
正是蛇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众僧自知命在顷刻,哪还管什么口业,尽用最恶毒的言语诅咒不休,一时之间群情激奋、人声鼎沸,当真好一派众口铄金之势。
暴影魔王冷眼旁观,满面讥哂的道:“怎么样天命者,你自以为除魔卫道,可除的是什么魔,卫的又是什么道?这些贼秃修行偌久,遇上死劫也状如疯狗,其他蝼蚁更加等而下之,又有何值得怜悯?”
眼见霄霆双目喷火,他愈悠悠的道:“醒悟吧天命者,你天生是魔,便该奉魔杀道,何苦勉强自己慈悲为怀?今日咱们一同杀光这些贼秃,岂不大快人心?”
众僧听他如此说来,各自都大骇于心,忙不迭的闭上嘴巴,几十道恐惧的目光齐齐投向霄霆。
忽来的静默之中,只见霄霆双目紧闭,面上一片苍白,双拳紧握间口中喃喃自语,却不知他终将作何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