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
“嗯……请相公还叫我朵朵,好吗?”
“朵朵……朵朵……”
声声柔情呼唤,见证两情不渝,满含欣喜的泪水流下玉颊,容色憔悴的佳人轻轻摩挲着爱郎的面庞,樱口中同样细声呢喃着道:“霄霆……霄霆……”
心灵之中自有感应,霄霆终于悠悠醒转,云朵朵当即纵体入怀,更禁不住泪落如雨。
轻叹一声挥去梦中的诸般美好,霄霆轻抚着云朵朵柔软的丝,语声沙哑的道:“我还没死……是朵朵你救了我?”
云朵朵微微抬头,哽咽着道:“还有大师父,幸亏你命不该绝,那一下差点就戳中你的心脏。”
霄霆转动双目,看着自己的遍体鳞伤,疲惫之余讷讷的道:“不必担心,明日起来我依旧能完好如初。”
云朵朵擦擦眼泪,幽幽的道:“我当然明白,但看你伤成这样,我又怎么能不担心?”
霄霆微一苦笑道:“去睡吧,莫要太过劳累。”
云朵朵摇摇头道:“不,剩下的每时每刻,我都要跟你在一起。”
霄霆心中感动,正想略加温存,此时却忽听门外轻咳一声,梦歆大师已自举步走进。
云朵朵慌忙起身,难掩窘迫的道:“大师父你……怎么不敲门?”
梦歆大师涩声道:“兹事体大,贫僧必须与霄霆佛友一谈,还请云小施主勿怪。”
云朵朵虽然不舍,却也知道他绝非危言耸听,只好默默的退了开去。
梦歆大师走近过来,却是忽然双膝跪地,满面痛悔的道:“佛友万请宽赦贫僧狭隘之罪,若非贫僧从中作梗,佛友断不会遭此劫难,以致险些丧命。”
霄霆重伤在身,一时动弹不得,勉强摆摆手道:“大师言重了,站在你的立场,先前行为无可厚非,我并无丝毫怪罪之意。”
梦歆大师依旧沉痛的道:“不,佛友拯救敝寺一干僧众,慈悲侠行已堪比先贤舍身饲虎,贫僧纵然百死也难赎前愆。”
霄霆正自讷讷,却听云朵朵苦笑道:“行了大师父,霄霆不会怪你的,快起来吧。”
梦歆大师看到霄霆目中的善意,咬咬牙终是站起身来,又郑重合十为礼道:“佛友请恕贫僧斗胆一问,你是否还有志诛杀魔教教主?”
霄霆点头道:“天命不可违,我尚余最后半日,必杀魔教教主。”云朵朵听得大为伤感,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梦歆大师微一颔,满面严肃的道:“然则佛友天器已失,又有几分把握达成诛魔宏愿?”
霄霆并未迟疑,坚定的道:“即便赤手空拳,我也要拼死一试。”
梦歆大师喟然道:“佛友壮志可嘉,但今日你已经见识过魔教教主的能为,漫说赤手空拳,便是手持琢玉魔刀,你也绝非他之敌手。”
霄霆一时默然,云朵朵却是不无幽怨的道:“大师父非要在伤口上撒盐吗?霄霆难道不晓得他斗不过魔教教主?可是你能劝他不去送死吗?”
梦歆大师一正色道:“平白送死毫无意义,贫僧此来便是要告知霄霆佛友,或有一法能够逆转乾坤。”
霄霆和云朵朵同感惊喜,只听云朵朵急切的道:“什么办法?大师父别卖关子,赶快说出来啊!”
梦歆大师沉吟着道:“唯有涤罪天器才能破魔教教主法身,所以必须重铸涤罪天器,才有万一机会。”
霄霆神情一黯,缓缓摇头道:“天器铁心已毁,纵然圣气不灭,也绝难恢复如初。”
梦歆大师咳声道:“的确如此,但若能将圣气转移至另一口神兵,或许便能继承天器之威。”
云朵朵翟然一醒,脱口轻呼道:“大师父说的是琢玉魔刀?”
梦歆大师沉声道:“不错,如今唯有尝试将天器与魔刀合铸,但愿诸天神佛庇佑,使佛友诛魔之行能够如虎添翼。”
云朵朵暗道有理,不禁凝眸向霄霆看去。霄霆略一踟蹰,终是正声道:“大师所想之法的确可行,那今晚便拜托了。”
梦歆大师释然道:“佛友请安心休养,贫僧已经开启铸炉,今晚必定全力以赴。”说罢再度合十为礼,霄霆同样合十还礼,之后目送他匆匆而去。
云朵朵轻轻一叹,柔声劝慰道:“睡吧霄霆,你真的太累了,我相信大师父的本事,明天他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霄霆心中虽有千言万语,此刻却只觉喉头如梗,半晌方涩声道:“我不需要休息,咱们一起去看夜空,好吗?”
云朵朵先是诧喜,随即却迟疑着道:“不要了吧,你还是多休息,养足精神才是正经。”
霄霆握住她的柔荑,满怀诚挚的道:“放心,今晚我只属于你,任何力量都不能把咱们分开。”
云朵朵眼中泪花闪动,心中只觉幸福无比,不管结局如何,但今晚——唯有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