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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读小说>罪锋镇魔行 昆仑怨>净0029章 石林三英决剑阵

净0029章 石林三英决剑阵(第2页)

樊飞微微一笑,却是未加分辩。君姑娘倒有些沉不住气,终是轻哼一声道:“你行事一贯周密,从来不会无的放矢,所以我猜这里于你而言必定是有什么地利之便,可是如此?”

樊飞面现莞尔,却是不答反问道:“君姑娘果然兰心蕙质,那你不妨再来猜上一猜,此地于在下到底有何益处?”君姑娘一时语塞,蹙眉沉吟着道:

“本姑娘虽然对阴阳术数所学不精,可自忖还有几分浅薄见识,此地怪石外形堪称殊异,但位置排布既不合八卦生克,也不遵洪范五行,看来绝非奇门阵法的模样,你究竟能如何利用?”

樊飞微一颔,缓缓吟道:“‘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昔日诸葛武侯险以一座石阵困杀6伯言,委实令人悠然神往,只可惜在下无此大才,所以又怎敢东施效颦?”

君姑娘更觉诧异,怔了片刻方讷讷的道:“那你到底是有何良策?昨天我跟那玄衣怪人交手,他内力之强实在非同小可,你可别打错了主意,指望这些乱石能挡得了他的锋锐。”

樊飞轻咳一声道:“能可智取,便无须力敌,在下尚有几分自知之明,断不会与那玄衣怪人针锋相对。”

君姑娘秀眉一蹙,略显不豫的道:“智取也好,力敌也罢,总归不能失了侠义道的气概……那玄衣怪人虽然蛮横猛恶,但毕竟也算得上磊落大度,你今日制服他便好,可莫要赶尽杀绝。”

樊飞听罢却是面现苦笑,顿了顿方轻叹道:“君姑娘宅心仁厚,在下亦衷心钦佩,只不过今日之战凶险难料,在下实无把握能轻易制服那玄衣怪人,所以……只好提前请君姑娘谅解了。”

君姑娘登时一滞,银牙紧咬间冷哼一声道:“罢了!反正是你跟人家决斗,我又有什么资格多嘴多舌,不管你二人今日谁要完纳劫数,我都尽心安排后事便了!”

樊飞见状暗自哑然,只能躬身施礼道:“如此在下便代那玄衣怪人谢过君姑娘了,想必君姑娘也不愿亲眼见到那等搏命厮杀的场面,所以容在下先行一步,请。”

他说罢便独自举步向石林深处走去,君姑娘给他拿话僵住,倒真不好再随后跟上。不一刻樊飞的背影已隐没在乱石之间,君姑娘终是忍不住狠狠一顿足,神色中也不知有几分懊恼、几分幽怨。

正自满心纠结之际,身后却忽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君姑娘登时一凛,侧身定睛望去,果然是意料中之人正缓步行来——依旧是那身十分扎眼的装束,只不过手中已不再是荆条,而换成了一根细窄石棱。

君姑娘莫名生出几分紧张,全神戒备间正待开口招呼,不料玄衣怪人看似意态闲适,脚下却迅疾如风,眨眼间便已越过了她身旁,衣袂飘飞间分明生动诠释了四个大字——“目中无人”。

君姑娘不由得气往上撞,当即扬声叱喝道:“兀那汉子,给本姑娘站下了!”玄衣怪人倒真是听话,身形略一迟滞,回头淡淡的道:“怎样?”

四目交接之刻,君姑娘陡觉一道无形潜力压迫而来,定了定神方咳声道:“今日之战你必定凶多吉少,想你这一身本事也的确可惊可佩,真的便不怕就此遗恨?”

玄衣怪人略感意外,觑目间悠悠的道:“即便如此,又与你何干?”君姑娘暗自一滞,心道这厮真是不知好歹,气恼之下冷冷的道:

“你的死活当然跟本姑娘不相干,只不过稍后为你收敛安葬之时,墓碑上总须留下真实姓名,也免得你的亲朋好友没法前来祭拜。”

玄衣怪人呵的一笑,意味深长的道:“你尽管放心,我一向孑然一身,父母妻儿一概全无,至于我的真实姓名,待格杀樊飞之后再说与你也未迟。”

君姑娘暗生纳罕,绷着粉脸道:“若你真有自信能胜过樊飞,那我还要你的姓名作甚?你二人既是公平决斗,生死便各安天命,所以你也不必担心我日后寻你报仇。”

玄衣怪人微颔道:“你的心意我全然明白,无须再加以掩饰,虽然你此刻并无剑心,但今后得了我的提携,必定能教你登上剑道顶峰。到时你我夫妻二人双剑合璧,联手败尽天下英雄,岂不美哉?”

君姑娘越听越不对劲,待他说完更禁不住满面通红,无限羞愤之下戟指厉叱道:“泼贼!你……满口胡言乱语,恁地侮辱本姑娘!”

玄衣怪人不为所动,仍是自说自话的道:“是了,女子一向口是心非,倒显得我太过坦率了。不过那也无妨,少时待我取来樊飞的级,咱们再细细商谈婚嫁之事。”

君姑娘气得几欲吐血,只恨自己本来能为稍逊,受伤之后更加多有不及,情知若是出手徒然自取其辱,激愤之下竟而哑着嗓子道:“泼贼!活该你死无全尸,你……快滚你的蛋吧!”

她这厢忍不住破口大骂,玄衣怪人却浑不以为意,一面转身离去,一面还漫声吟道:“春日游,杏花吹满头。田问小路上,谁家少年,如此风流?若能将身嫁与,誓死到白头,纵被无情弃,也不羞。”

这原是唐人韦庄的一词,名唤《思帝乡·春日游》,词句中表意直白,君姑娘岂有不懂,听罢虽是更生恼恨,心中却又微感诧异——这泼贼武功既高,文才也自不差,为何行事却偏偏如此颠三倒四?

思忖间又想到他那“夫妻”之语,气恼之余委实直感啼笑皆非,有心追上去再加理论,却又怕那玄衣怪人愈纠缠不清。哼……这等不知所云的泼贼,便真的死在樊飞手里也是活该。

不过……不过樊飞果真能胜得了这人么?若是以前的他自然无须担心,可如今他双手俱废,只怕当真讨不得半分便宜。即便真有什么奇妙计策,但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万一他一着不慎……

天尊这次请托分明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毕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倘若放任樊飞跟敌人生死搏杀,自己却袖手旁观,日后可要如何跟天尊交待?

可是……可是这次毕竟是公平决斗,何况昨日本也是那人手下留情,如此一来自己断不能罔顾信义、再从旁施以夹攻,否则那又与无耻之徒何异?

君姑娘内心交战,一时好不踟蹰,如此逡巡半晌,不觉已是红日西垂。此际春寒未过,傍晚凉风吹拂,衣袂随之飘动,一双莹洁玉臂若隐若现,上面那道深深的血痕尤见得触目惊心。

君姑娘不由得抬起双臂抱在胸前,极目向石林深处望去,却见眼前完全混沌一片,比之先前更多出几分幽深晦暗。

恍惚间蓦地悚然一惊,照理说此刻他们早该动上了手,为何自己却不曾听到半点呼喝激斗之声,这岂非大异常理?

心中既生骇异,哪里还能再置身事外,君姑娘终是再无半分犹豫,银牙一咬便即展动身形,亦向那石林深处奔去。

一路之上君姑娘都留心观察,却仍窥不出周遭石林排布有何奥秘,想来其中确无奇门阵法存在。满心疑惑间转过一大片连绵石笋,接着登上一处矮丘,眼前景象倏地为之一变,竟令她不由得错愕当场。

矮丘之前地势陡然下沉,顺着数十圈石级蜿蜒而下,回环成一处深达十余丈的谷地。谷地中央可见一方锥形石台,锥顶上直矗着一跟长约四尺的石条。

那石条边缘笔直冷硬,整体形制上宽下窄,距顶半尺之处凿为横格,隐约竟似一口长剑的模样。只不过此物本已较寻常剑器长大许多,倘若再算上没入石台的锋刃,可真有些太过累赘。

君姑娘心中虽感惊异,但诸般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目光却早落在那石台周围的三条人影身上。三人呈鼎足之势席地而坐,东西两边正是樊飞与那玄衣怪人,而南那最后一人却是素昧平生。

君姑娘见状不由得惊怒交迸,原本只道樊飞是与那玄衣怪人单打独斗,却怎料他还请了旁人助拳,这等卑鄙行径委实令人不齿!

但转念间她却又心头一震,暗道此刻情势未明,岂知那第三人不是樊飞的对头?倘若真是樊飞以一敌二,以他眼下的伤势只怕全无胜算。

君姑娘一念及此,顿时冷汗涔涔而下,急切间也无暇再循那石级,足尖一点便即纵跃而出,似黄莺穿林般向三人所处之地掠去。

君姑娘师出名门,轻功自有独到之处,几个起落便已然下到谷底。全神戒备之际凝目望去,只见樊飞与那玄衣怪人均是面沉似水、双目紧闭,两鬓额头隐见汗珠,倒像是在全力对抗什么似的。

君姑娘见状大感惊奇,心道他二人虽是对面而坐,但相距足有丈许之遥,其间更隔着一座厚重石台,断无隔空较劲的可能,这却不知是何等决斗之法?

一时之间索解不得,君姑娘却忽然心中一动,转眸向场中那第三人看去。但见此人三十上下年纪,颔下蓄着短髡,容貌清俊非常,端的是一位美男子。

身着一袭褐色袍衫,两缕散随意搭在颊侧,更增几分潇洒随性的气质。虽然同样双目暝合,但较之樊飞与那玄衣怪人的紧张情状,他的面色却是宁静安详,隐隐更透出一派然物外的风范。

君姑娘觑得分明,一时之间疑云大起,暗道莫非竟是此人从中作梗,不知是用何种手段暗算了樊飞与那玄衣怪人?心中既生警惕,君姑娘便即手按天刀刀柄,满怀戒备的向那褐衣人逼近过来。

不料方行至那褐衣人身前,便见他似乎是有所感应,一双剑眉微微一耸,旋即霍地睁开了双眼。君姑娘陡遇他目中射出的湛然神光,霎那间竟只觉气息一滞,心头震动之际险些就此拔刀相向。

那褐衣人看她情绪紧绷,目中神光倏地一收,接着微微一笑道:“这位便是君姑娘吧,在下慕容卓,幸会。”君姑娘暗暗吐了口气,不动声色的道:“原来是慕容朋友,不知阁下在此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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