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伟雄犹如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好笑道,“孙書记,这么幼稚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说实话,我觉得有点滑稽,孙書记,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又在体制里面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怎么还会这么天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三岁小孩呢。”
孙仕铭恼怒道,“伍伟雄,你别太过分。”
看到孙仕铭怒,伍伟雄一点都不着急,慢条斯理地拿起手机,打开手机里的相册,点开其中一张照片,笑眯眯道,“瞧瞧,多么可爱的一对龙凤胎,明年孩子可都要上小学了,我都帮忙联系好学校了,当地顶尖的贵族学校,我听殷兰说这俩娃娃可都聪明得紧,将来好好培养一下,一定都是栋梁之材,这可比你那脑袋不太好使的傻儿子聪明了不知道多少倍。”
孙仕铭听着伍伟雄的话,看似平静的目光下,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伍伟雄看了孙仕铭一眼,见孙仕铭不吭声,悠悠道,“孙書记,这个事,我可是帮你把保密工作做得很好,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连我几个儿子都不知道,你看,殷兰和他们在国外生活得多开心。”
孙仕铭咬牙道,“行了,你不必说了。”
孙仕铭刚刚收到的照片,正是一对可爱的龙凤胎孩子的照片,这才迫使他不得不过来。
相对于隐藏着愤怒情绪的孙仕铭而言,伍伟雄显得十分平静,“孙書记,现在有办法了吗?”
孙仕铭压制着心头的怒火,“我能有什么办法?专案组又不归我管,我怎么把伍長荣弄出来?你简直是异想天开。”
伍伟雄没说话,依旧是平静地注视着孙仕铭。
两人就这么互相对视着,目光中似乎带着某种火药味,谁也不退让。
良久,孙仕铭眼睑低垂,视线落到了地上,避开伍伟雄的目光。
孙仕铭落了下风。
半响后,孙仕铭道,“伍董事長,其实完全没必要搞那些乱七八糟的手段,风险高不说,甚至有可能把事情越搞越大,最后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还不如让伍長荣好好配合调查,据我所知,金融犯罪的量刑可大可小,只要伍長荣积极配合调查,主动把钱都退了,然后你再找找关系帮忙说说情,伍長荣说不定就啥事儿都没有,无非就是损失一些钱财罢了。”
伍伟雄眯着眼睛,“那可不是一些钱财,而是几十上百亿的案值,很大一部分钱都成了坏账,怎么,难道我们伍家要自己拿钱往里填?”
孙仕铭忍不住讥讽了一句,“伍董事長,在你眼里,儿子还没有钱重要?”
伍伟雄轻摇着头,“问题是我可不只这么一个儿子。”
听到伍伟雄的话,孙仕铭彻底不知道说什么了,此刻,他突然有些明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了。
迟疑了一下,孙仕铭仍是说道,“伍董事長,我还是觉得刚刚我说的是最稳妥的办法,也是最好的办法,你好好考虑一下。”
孙仕铭说完,瞅了瞅伍伟雄,又意味深長道,“而且动作要快,抓紧找人找关系,把案子定性在金融犯罪上,这是代价最小的,否则一旦让专案组深挖下去,到时候要付出的代价可能就不是你们伍家所能承受得了的了。”
伍伟雄目光微沉,孙仕铭这话明显对他有不小的触动,让他原本平静的脸上多了些许波澜。
短暂的沉默后,伍伟雄道,“孙書记,我是让你来想办法把人弄出来的,不是让你来教我怎么做的。”
孙仕铭脸色一滞,特么的,合着他刚刚说的话都白说了。
孙仕铭就想不明白了,明明他提出的办法才是最合理的方法,伍伟雄咋就想不明白呢?难道真应了那句话,当局者迷?
两人交谈时,此刻,专案组所在的宾馆驻地,一辆黑色商务车驶出宾馆,车里,加上开车的司机,六名办案人员带着伍長荣准备返回省城。
这是张江兰同韩士朋汇报时就定下来的,将伍長荣送往省城的办案基地,避免在林山市受到一些不必要的干扰。
车子出了市区,还没拐上高,只见前边堵起了長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