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马车抵达了一座名为“青渠”的小镇。
“客官,再走往前走,被抓住了,就不是银子能通融的了。不过,你下了车,在这住一晚,明早一路向东,最多也就半天的路程,便能到太华山。”
“这一路有劳你了。”陈渊也不坚持,付了钱,下了车,没有入镇,而是顺着破旧驰道一路前行,他脚步快疾,天黑前,便远远地就看到了巍峨西岳。
“这就是太华山?看着还算险峻,也不算辱没了我记忆中的那一座山。”
又走了几步,听得人声,见得往来之人,而后便入了一座小镇。
这镇子明显是依托于太华山而起,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但多是拿刀带剑的江湖中人。
陈渊径直入了镇子,还没走几步,迎面忽然有个劲装女子,瞧了他几眼之后,摇了摇头,道:“小道士,我看你细皮嫩肉的,也不像是江湖中人,还是不要去那里凑热闹了。”
“哦?”陈渊反问道:“此话怎讲?”
女子就道:“西岳聚集了三山五岳的江湖中人,都等着大典的时候在登天台上献艺神前。但神前之位才几个,为此,不知道有多少勾心斗角、血腥厮杀,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能经得住?还不如尽快回去。”
“原来如此,多谢姑娘提醒。”陈渊拱手拜别,又走了几步,就听到有人议论,多数都在说神典与两国纷争,直到他途径一处茶棚,忽然放慢了脚步。
“听说了吗?古苍穹死了!”
“这还能不知?我可是刚从太华山下来!说是他傻乎乎的去与摧山君对决,没想到,人家不按套路出牌,领着几千兵马,直接把古苍穹给围杀了!”
“古苍穹也是厉害,杀了个七进七出,但还是被人下毒给害死了!同行的长老、弟子,都罹难了。”
“你这也太扯了?分明是古苍穹学艺不精,贸然挑战,被人给打死了!还有那个姓瞿的长老,背后偷袭,被人一怒而杀!死有余辜!”
“你才是一派胡言,这是你亲眼所见?你从陇城来的?这事才有几天,你就这么肯定?”
“我是西边来的,不是陇城,但听着消息了,你身在太华山,又怎么知道的那般清楚?”
“废话,人家太华山有飞鸽传书,鸽子不比你清楚?”
说着说着,竟是生了口角,隐隐要动手,好在周围人上前劝住了。
……
陈渊听得一阵无语,不由感慨,真是造谣一张嘴。
“好在要辟谣,倒也简单,既到了太华山下,只管找上黄粱道便是。”
哗啦!
正想着着,前面灯火通明的客栈中,忽然飞出一人,跌在地上翻滚了两下,便哎呦哎呦的起来,扯着嗓子喊:“打人啦!黄粱道弟子无故打人啦!”
陈渊心中一动,走了过去。
客栈一层的大厅,已是乱成一团。
一名满头乱、身材高大的汉子站在中间,边上则有三人倒地,正兀自挣扎着起身。
周围是不少看热闹的人,还有十几个黄粱道的总门弟子。
“金质由,你也太过霸道了!我等不过是就是多瞅了你几眼,你就出手伤人!”其中一人一边起身,一边冲着汉子怒目而视。
“霸道?你只瞅我了吗?没在背后非议?”金质由冷冷一笑,“什么时候,连阿猫阿狗,也能议论我们黄粱道了?”
“我等何曾议论?只是说古苍穹败……”
啪!
正在说话之人,直接就被金质由一脚踢了出去!
收回腿,金质由恶狠狠的道:“我师兄是被那无耻之徒用阴谋诡计暗算了!死的惨烈!可不是为了给你们增添谈资的!”
地上两人爬起来,委屈道:“这……我们也没有诋毁他的意思。”
“没诋毁?”金质由冷冷一笑,“你们刚才说什么,说摧山君多少也有点本事?我呸!他能有什么本事?他就是个卑鄙小人!我宗已下了必杀令!誓杀此獠!此人与我等不共戴天!有他在,便无吾等!”
有人不忿道:“你要杀摧山君,大可去找他,欺负旁人算什么英雄?还不是怕人家摧山君!”
“谁?你再说一遍?”金质由咆哮一声,声震屋瓦,“我等被召集回山就要誓师复仇!这是他摧山君不在这,如果他在这,黄粱大梦阵之下,管送他去黄泉,与我大师兄跪着赔罪!”
“对!”边上的一众黄粱道弟子气势汹汹,“摧山君以多欺少,暗算大师兄,我等也要并肩子上,跟这种邪魔外道,不用讲江湖道义!”
“哦?是吗?我看你们里面武功最高的,也才是后天八重,古苍穹都死了,你们凭什么喊打喊杀?纷纷扰扰的都找来,岂不是白白送死?”
“谁?”金质由满脸杀意,“谁在胡说八道?难道不知道,我家师兄是被暗算的吗?真要是公平交手,他岂能败?”
“输了还不敢承认,反而用这套说辞,在这太华山底下遮掩?着实有些可悲。”
“在这里!”金质由这次听了个分明,一跃而起,两拳一分,如饿虎扑食,就朝人群中打出一拳!赫然指向陈渊!
陈渊眼神冷冽。
“也好,来都来了,就从你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