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郭夫人眉眼飞扬,“你们爷俩上战场,我跟着提心吊胆。可咱闺女不一样啊!跟在主子身边,安全还是有保证的。”
郭智深一口老血闷在心间,他没敢说‘擒贼先擒王’的话,往往主子身边才是最凶险的。要么怎么在主子身边的人进身都快呢?大家觉得是情分。是长时间相处来的情分。孰不知,真正的情分都是一次次在危险中相伴,在生死间相依培养出来的。这样的奴才和主子之间才是真的相互信任,没人能轻易冲破这层纽带。他呵呵一笑,“夫人说的事!”其实心里已经在想,没拦着闺女去帅府,究竟是对还是错?
儿行千里母担忧!对于刘智柯一家来说,这种忧心和焦虑一点也不少。
刘智柯接到东哨所的消息,马上就回了家。老大和老二这几天请了假,专门在家陪着他们母亲。刘智柯也担心,但他是男人,女人可以焦虑,可以彷徨,可以迷茫,可以大哭发泄,他不能。今儿总算有好消息了,家里的阴霾也该散去了。
“爹!你说的可是真的?”刘信禄听了老爹带回来的消息,马上蹦了起来,转身对躺在炕上的母亲笑道,“老幺就快回来了,娘你不给您的老儿子准备好吃的?”
刘夫人‘蹭’一下坐起身来,拍了老二一下,“幸亏你提醒,娘这就去准备。羊蹄子羊脑什么的,他就爱吃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估计帅府里是没有这些的。”
刘信福赶紧拦了,老幺是干什么去了?那是杀人去了!第一次杀人,血呼啦的,你再给弄什么羊脑,他吃得下去吗?他笑道,“帅府跟咱们家也没太大不一样,那都是一群大老爷们,什么不吃啊!何况那位主子出身本就普通,听说在军营那也是跟大家伙一样吃大锅饭,从来不讲究。如今这天,吃点热乎的,清淡点的,可能更自在。”
“也对!”刘夫人一拍大腿,“还是老大心细。”说着就裹了皮袄往外走,“我记得家里还有榛子木耳蘑菇什么的,这都得提前泡好。要是没有,还得出去淘换,老二你别瞎跑,说不得还得让你出去找呢。”
“我哪也不去,您要什么只管指使我。”刘信禄答应的蛮爽快。如今边城的街面上,刘二爷的名号挺吃得开的。
和刘夫人跟刘信寿的简单高兴不同。刘信福是上过战场的。知道两百对战五百,在不占地利人和的条件下,想要取胜是多么的艰难。何况这两百人都是没成年的毛崽子,在冰天雪地里远程奔驰,夜里偷袭。真让他们这些老兵们上,即便取胜,也必然伤亡惨重,而他们,居然零伤亡的回来了。他不确定的问,“真是零伤亡吗?”
刘信禄插话问,“连受伤的人都没?”满是诧异的样子。
刘信福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生在边城,长在边城,竟然不知道怎么计算伤亡?还什么刘二爷!快滚犊子。”他无奈的解释,“这里的伤,指的是丧失战斗能力的伤。失去行动能力,甚至可能因此而烙下残疾的伤。其他的伤都不算!上战场,哪有不受伤的?”
“那就是说带着去的人都囫囵个的回来了呗。”刘信禄嘿嘿一笑,“这还真了不起!”
这话才算说到点子上了。
“这仗究竟是怎么打的?”刘信福看了自家老爹一眼,轻声问道。
刘智柯摇摇头,他也不知道。确切消息只能等他们回来才能知道。但现在就能知道的是,主子在短短时间内,为萧家军打造了一支奇军。再有三五年,他们的战力简直不敢想像。
郑青鸾他们在卫所稍作休整,就匆匆踏上归途。这次回来,路上走的并不快,一方面是因为要照顾伤员,另一方面是因为缴获了两百多匹战马和物资。粮食等物根本就没带,就留在虎王寨,想来张知府也不敢私吞,随后必然会派人送到卫所去的。她已经交代过梅森了,不管送什么,只管收着,替他清理了毒瘤,没有点表示怎么行呢。而这次运回来的,主要是金银铜钱,和一些贵重的首饰器物,西域的一些紧俏商品等。
等看到边城的城门,郑青鸾的心里才踏实了起来。就听见城墙上戍守的将士欢呼了起来,这是迎接胜利的仪式。等一行人进了城,马路两边都是欢呼的人群。在众人的夹道迎接中,回到了帅府。
第一件事是分发战利品。
“马匹上缴!剩下的钱财,给大家分了吧”郑青鸾交代了一声,就回了内院。
战利品怎么分?按什么分?军中自有规矩,根本不用郑青鸾插手。她也想看看这些孩子在钱财面前是个什么态度。把钱财看的太重的人,当不得大用。
郑青鸾梳洗过后,才叫来萧二,“这几天可有什么事?”
“一切正常!”萧二答了一句,才关切的问,“主子再不能这样轻易涉险了!”
“哪里就涉险了?”郑青鸾不在意的一笑,“不过是一群毛贼,哪里就值得大惊小怪。”
“您要是真伤着了,回头让主子知道了,得扒了我的皮!”萧二愁眉苦脸。
“那你别总是告密不就行了。”郑青鸾笑道。
“哎呦喂!”萧二喊冤,“这哪里是告密?只是汇报而已。主子不能冤枉人!”
正说着话,无伯和丹阳来了。萧二也就退下了。他们都有眼色,知道这无伯的身份不简单,从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你这丫头太莽撞!”无伯后怕的道,“真要出事,救援都来不及。”
“大伯!”郑青鸾扶无伯坐下,亲自奉了茶,“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也不会去。再怎么说,那到底是一群孩子。我不会让他们不成年就丧命疆场的。”
无伯点点头,还是一副不赞成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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