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十
陈舟屿其实还没死，我靠的很近，能看到他呼出气时带动的细微的气流，非常微弱。
被打成这个样子，就算在ICU门口，都够呛了。
要是当初选择自首，他还能活，现在这样就是自寻死路。
我叹息着摇头，看到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的方向。
他能看到我吗？
我凑过去，看到他的眼睛一下亮了，嘴唇翕动，仿佛有话要说。
想说什么呢？道歉吗？
我想了想，冲他张开嘴，指了指自己空荡荡的嘴巴。
他的眼睛一下瞪大，随后定格，慢慢失去了光采。
陈舟屿死了。
陶立业拖动着他，再次折返到地下室，门已经被锁上了，他拉不动，在焦虑下再次失控，拼命的用头撞门，仿佛又回到被关在地下室的时候，大吼大叫着要出去。
地板上被拖出长长的血痕，陶立业也头破血流，跪在地上发出野兽的嘶吼。
终于，大门再次开了，陶立夏的声音带着兴奋。
「舟屿哥哥，我把手续都办好了，明天我们一起——」
话语的后半段戛然而止，她整个人僵在原地。
陶立业一见是她，丢下陈舟屿跑过去，一把抓住陶立夏的手，「妹妹，妹妹，他说我是怪物。
」
「是他先说的我，他是个疯子，我是为了自保才还手的，妹妹。
」
他的语气里带着祈求，「妹妹，你不要生气，我想办法救活他，不让他死。
」
陶立夏浑浑噩噩，低头看到自己手上的血，这才闻到鼻腔里浓重的血腥味，尖叫一声将手抽了回来，后退几步跌坐在地。
视线落在陈舟屿身上，他的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她发出一声变了调尖叫，挪动着身子后退，撕心裂肺的大吼：「你到底干了什么！
」
「我、我没想干什么。
」
陶立业满脸茫然，还想上前被她厉声喝退，「我都说了，他是疯子，是他先攻击我的，他还说我是怪物，我不是。
」
「你就是怪物！
」
陶立夏发出声嘶力竭的哭吼：「你才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