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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中旬,陆铭云温习完功课拆开了李末伏寄来的信。
世子爷,许久未见您是不是在学院吃胖了,不过没事,春风楼里的姑娘还很惦记着您。
最近夏日炎炎,日子真的是一天一天的过去了,不知道世子爷还记不记得您给小人承诺的事?
比如白姨娘?
比如白姨娘?
比如白姨娘?!
天气如此美好,该让白姨娘上路了。
天气如此炎热,再不上路白姨娘该臭了。
哈哈哈哈哈哈,小人会给她撒纸钱的。
“……”陆铭云读完信摇摇头,好像李末伏就没给他寄过一封像样的信。
好吧,这或许是他寄来最像样的信了。
“墨竹。”陆铭云唤了一声。
坐在不远处的墨竹立马站起来应声,“少爷,什么吩咐?”
“白姨娘什么时候生?”陆铭云轻声问。
墨竹先是一愣,随后回答,“大约七月二十左右。”
“那几日休假回侯府。”陆铭云说。
“是,少爷。”墨竹应。
七月十七日,陆铭云带着墨竹久违的回到了侯府。
当天晚上,侯府的晚膳非常丰盛,武安侯陆良、祖母黄氏、陆丰宁和陆白玉都在。
陆侯爷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祖母也表示了欢迎他的回来,至于陆白玉和陆丰宁表现得就热情一些。
陆铭云知道,他们肯定是有事与自己商量。
比如林氏的处罚是不是该收了?比如他的婚事是否有意中人?比如秋季后的科考是否有准备?
不过他都当不晓得,自顾自的用晚膳,等他们耐不住了自然会自己提。
饭桌上的话题从陆铭云在学院的生活扯到了在新院子的生活,从赏花贴到秋季后的考试。
等能聊的都聊得差不多的时候,侯爷慢慢的把话题放到了陆铭云的雷区上。
“净心啊,母亲她这些日子为了管理侯府都瘦了,前些日子还得了风寒……”陆侯爷嘴边留了美须,他年轻时就长得好,老了也依旧保持着身材,如今还是个帅大叔。
“霜霜……林氏她也知道错了,在佛前吃斋念佛了多月,想必是有改进的,不如?”
陆铭云放下筷子,冷笑,“父亲,有些事对您而言或许不是大事,但那关乎我的性命,对我而言就是天大的事。”
“林氏陪您守过边疆,您对她有情有义,甚至破格抬她做正妻,这些我都可以理解。”
“但父亲您要搞清楚,她想要杀我,这是毋庸置疑的。”
“父亲您在知道她想杀我的基础上依旧为她求情,父亲将我置于何地?”
“这件事,白玉和丰宁不晓得,外边的大多人也只当是侯府的笑话。”
“但父亲您是知道的,祖母也是知道的,陛下……也是知道的。”
“您可以把她放出来,但这个掌家之权是不可能再给她。”
“不然您让儿子何去何从?“
陆铭云的话虽然还算得体,但侯爷依然觉得脸上无光。
他当然知道林氏对陆铭云起了杀心,但当看到林氏躺在床上那副病怏怏的可怜模样,他又念起了曾经两人在边疆相守的日子。
侯爷觉得,只要林氏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个侯府还是可以回到从前的……
陆铭云见到侯爷那副样子就能猜的到他都在想什么,嘴角嘲讽的意味更强。
这人一老就容易念旧,一念旧就变得稀里糊涂。
“好了,既然净心都说了,那就由我继续管这个家,林氏让她搬回自己院子。”太夫人话,她眼神脸色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就好像早就料到了是这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