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自从平陵山设立结界后,没有宫主的允许其他人也上不去。因此他出现时,意外的无人在第一时间认出他的身份。
还有人在听见风涅那句意味不明的言后,悄悄八卦着:“不过他和宫主有什么关系啊?恋幽蝶怎么还跑他身上去了?”
风涅又托了托手,上面的蝴蝶扑扇几下翅膀飞了飞,又落回他手指上。
白松鹤没料到精心安排的相亲出了岔子,语气有些着急又茫然地问:“宫主,这位是……?”
不等路明遥回答,风涅就先开口:“我是谁?”说着,他瞥了路明遥一眼,又接道,“我是你们宫主的——”
话还没说完,他的嘴突然被一只手给捂住了。
那只手带着袖子伸过来的时候,还在他鼻尖扬起一抹淡香。
“是我的一位朋友。”路明遥捂得有点急,力道不小心下重了,风涅被他推得撞在了身后的梨花树上。
撞击力度不大,但还是震落了些许梨花。
路明遥却没心思搭理这些小风景,眼神暗沉地与风涅对视,警告之意十分明显。
风涅却是个叛逆的,不仅没有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凤眸里还泛着几分唯恐天下不乱的挑衅。
他手上的蝴蝶受到惊吓后绕着他们二人飞了好几圈,最终还是没有离开,又在风涅的头上落下,然后安静地与他面前的路明遥对望。
路明遥甚至怀疑风涅为了搞事,故意在自己身上抹了蜜,否则这只蝴蝶怎么就阴魂不散地跟着他?
就凭它落在风涅身上这点来看,他就能够直接断定所谓的祝福传言肯定是假的。
它还能祝福白毛鸡和谁呢?
跟他身后的那棵梨花树?
那确实还挺配。
晃神间,风涅已经把他的手给挪开,姿态慵懒地倚在树干上,顺着他的话说:“是啊,一位能够同床共枕的……朋友。”
路明遥听见周围传来了阵阵倒抽气的声音,显然光是这么一句暧昧不清的回答,足以让他们脑补出各种肝肠寸断的禁断故事与猜想。
偏偏风涅就是想跟他死磕到底,看了看同样在状况外的花长乐之后,神色忧郁对他道:“宫主今日硬要我一人留在房里,原来是为了在宫宴上与其他的莺莺燕燕谈情说爱。”
路明遥深吸了口气,知道早已压抑多日怒火的风涅今日不可能轻易放过他。更糟糕的是他有喜静的习惯,平时都不让其他人踏入他寝宫半步,所以房里多时候只有他一个人,想解释也解释不清。
“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更何况我与宫主之间,可不止有一夜的交情。”
确实,严格来说是两夜。
风涅越说越伤感,还垂眸轻叹了口气,语气冷淡又卑微:“你今日若选上了良配,那我该怎么办?你是想将我永世藏起,只能在你有闲余的时间偷欢,还是想无情将我丢弃,又或是以极致的手段让我再也没有机会说出这件事?”
说完,风涅还握住了他的手。他抽了抽,竟没能抽出。
大凤凰的力气还不小。
他心如死灰地站在原地,接受四周投来的异样目光,只能选择沉默。
如果他当场与风涅对峙的话,这只白毛鸡肯定会马上把天契的事情给抖出来。
风涅是仙宫重犯,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失去的。而他是所有人都在盯着的任宫主,如果让他们甚至是天界知道他才上任就闹了这么个乌龙,之后想压那些仙官们的气焰就更难了。
最糟糕的情况是直接被他爹给抓回去,以此为由怪他办事不利,往后彻底掌握他所有的控制权。
就算得在风涅这里讨点不快,他也不想失去自己人生的主导权。
“这……想不到宫主竟然……”老一辈的仙士们开始震惊言。
白松鹤头都大了,只能打哈哈道:“他们年轻人就爱胡闹,宫主是我一整天看着的人,他与什么人有往来我还能不清楚吗?”
但他说的话,并没有什么信服力。
风涅盯着不一语的路明遥看了一会儿,威胁到位后,才主动把抓住他的手松开,笑吟吟说:“怎么都那么严肃?不好意思,看来是我玩笑开得太大把大家给吓着了。”
“我确实是你们宫主的朋友,只是见今晚气氛太好,出来闹一闹罢,大家不必放在心上。”
“啊哈哈哈,是吧,就说宫主怎么可能如此胡来。”
“确实确实,这玩笑的确把我给唬住了。”
大家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从他们四处乱瞥的小眼神来看,显然没多少人信了这番解释。
宋濂抓准机会,一脸严肃地站出来说:“这未免过于胡闹了。”
“看来宫主对于今日宫宴上找道侣一事似乎不怎么上心。宫主不愿意直说即可,何必绕这么大的弯子?”
宋濂话刚落,路明遥便冷着脸接道:“既然如此,结契之事就稍后再说。”正合他意。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眼神看的不是宋濂而是白松鹤。他本来就不想如此草率,宋濂这番听似下马威的话,倒是给了他暂时把这件事搁置的理由。
经风涅那么一闹,哪怕他后来不走心地解释了一下,想要破坏今晚宫宴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路明遥在众人面前留下这么一句话后,转身就消失在了梨花园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