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遥看着不远处的那道雪色人影,对方好像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到来,给了他一记眼神后毫不在意地又把注意力放到应付白松鹤上。
他在心里轻叹了口气,回应了仇天闵的话:“要是能和你一样让人省心就好了。”
说完,他便朝着风涅与白松鹤的方向走去,成功拦下俩人又即将生碰撞的术法攻击。
白松鹤见到他像是见到了能够伸冤的大人,拉着他痛心疾道:“宫主,您这位朋友实在是太过分太猖狂了!这些药田里的灵草灵药都是我苦心照顾的宝贝,他怎么能轻易就将它们摧毁?!”
再看白松鹤所指的方向,差不多半座山头的药田都遭到了破坏,好不容易养起来的灵植全都毁于一旦。
白松鹤心疼地捂着胸口:“尤其这批还是我近些年刚引进来的岁星草,好不容易把它们养成了小苗苗,全都被他给毁了!”
“我不管,你要是不替我把灵草种回来,我跟你没完!”说罢,他又想冲向风涅,与他来场搏斗。
路明遥急忙把他拉了回来。
白松鹤看着路明遥,委屈又难过地问:“宫主,您就那么担心他受伤吗?”
路明遥顿了顿,老实回道:“我是担心你受伤。”
白松鹤:“……”听起来好像没有受到多少安慰。
风涅神色冷淡地站在边上,与白松鹤略显狼狈的模样不同,他身上的衣服干净得一点皱褶都没有,在路明遥朝他看去时还淡声说:“原来什么灵草都能往仙宫里种的吗?”
“这些草我不喜欢,闻着难受,见着更难受。”
这话说得,像极了恃宠而骄的人。
仇天闵恰好在这时候跟了过来,表情惋惜地看着那些被摧毁的药田:“确实有点可惜。”
风涅见状,在路明遥开口与他讲道理之前,先一步蹙着眉头问:“路明遥,他是谁?”
“你的欢?”风涅唇角很浅地往上扬了一下,弧度很是冷淡,凌厉的凤眸望过来时,比起旁人以为的委屈,更像是一种充满气势的质问。
路明遥才现,自己现在已经能心无波澜地去面对他的抹黑了。
反倒是身旁的仇天闵闻言微微动了一下手指,露出一抹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似乎认为风涅把他和路明遥造谣成是那样的关系有些唐突。
风涅还走到路明遥身前,当着众人面忽然一个伸手环住他后腰,手再用力一收,把人往他身上带了带。
他可以明显感觉到,路明遥在被他触碰时身体本能的排斥与僵硬。
有点意思。
借着这样的近距离接触,风涅低声在路明遥耳边威胁:“你要是一直不放我离开,我就会一直这样恶心你。”
自由这两个字,大概真的是深深刻在了凤凰骨子里,以至于他们会为了获得它而不惜做出一些疯狂的行为。
当然,也可能像风涅如此极端只是少数。
路明遥抬了抬头,迎上他冻人的目光后轻笑了一下,声音不轻不重地说了句:“你要是能有他三分的懂事,我这心能一整天都挂你身上。”
说完,他也悄声在风涅耳边回应:“不放,我倒想看看究竟是谁恶心着谁。”
他对凤凰可没有什么意见,反倒是这只白毛鸡,显然恨透了仙道。
反正他现在的名声是跳天河里都洗不清了,正好还能给他挡一段时间的桃花。
有的时候风涅还挺佩服路明遥的脾性,明明很不喜欢也非常不适应,却还是硬气地接下了他所抛出的一切挑衅。
这让他忍不住想去探一探,他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白长老请放心,他毁了你药田的事我会负责到底。这些被破坏的药田暂时就交给我来管,我会替你重找来岁星草的种子,并亲自照养它们。”
说着,路明遥又看向了风涅:“当然,和这个破坏者一起。”
白松鹤微微一怔,面红耳赤道:“这这怎么行呢?宫主您还有其他事要……”
“人是我没管教好,责任在我身上,没什么不行。”路明遥出声打断了白松鹤。
风涅下意识想拒绝,冷不丁对上路明遥那双带着虚假笑意的眼睛,他又想起那日在书房的屈辱,只能暂时把话给吞回去。
挨得近了,路明遥不知哪来的淡香又开始逐渐缠绕到他身上来,还带着难以忽视的仙灵清气。
他终究还是没忍住先放开了手,与他拉开距离。
今日给路明遥制造麻烦的事似乎做到了,又似乎没完全办到。他只能冷着脸,把刚刚破坏药田时随手摘来的灵草苗子随手丢到路明遥手中:“别再种这种花了,我不喜欢。”
风涅说完后转身就离开了,气得白松鹤在边上怒喊:“呀?这是宫主的药田,跟你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
路明遥倒没有与他置气,只低头打量着手里的灵草。
虽然它叫岁星草,但其实它是仙界的花种之一。它开的花很小一朵,大概就小拇指指甲盖的大小,深黄与浅黄交错的颜色,每朵花上都有七个细长的花瓣,白色的花丝,而花萼有四撇。
据说长成后花柱于暗夜中还会光,望去像一片漂亮的星海。
“没事白长老,别跟一个心智不全的人置气。”路明遥调笑着说道,把风涅给他的小苗子收了起来,准备让人再去找一模一样的回来种上。